“你怎麼沒睡?”
“你也沒睡,還在笑我。”
岑越:……很認真的岔開話題,“你是不是緊張啊,別緊張,我以為你睡了,搞得我都不敢翻身,現在胳膊有點麻了。”
黑暗中,齊少扉一手準確的摸到了越越胳膊,輕輕又很有手法的給揉了起來,岑越低聲叫了聲,癢,酥酥|麻麻的還有點針紮的感覺,但兩三下就好多了,不由誇說:“不麻了,還真是有用。”
“翻身活動一下。”
岑越終於能翻身了。齊少扉又幽幽說:“你剛才看我偷偷笑,是想著什麼壞主意?”
“……”怎麼話題又回到這裏了。岑越極力撇清,“沒有壞主意,我在想你明日會試,一進貢院就考三日,被褥炭火吃食都……”
“你都給我備好了,還檢查過了。”齊少扉拍了拍越越的背,“睡吧,沒什麼事的,左右我現在也年歲大了,不是神童,不怕墮了光環。”
岑越眼睛有點亮,但把話忍了回去,想著還是別聊了,聊的太晚大崽還睡不睡。起料齊少扉看到了,好笑說:“你說吧,想問什麼?我也睡不著,不如說說話,沒準一會睡意就來了。”
“你以前小時候,大家都叫你神童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很壓力大困擾啊?”
齊少扉嗯了聲,抱著越越回憶著小時候,“外人如何說,其實我不太在意,我還小的時候,讀書並不是很辛苦,第一次考秀才,中了之後,鎮上人說我神童,爺爺謙虛說哪裏,不過之後對我讀書確實是管教嚴厲了些,不過我習慣,看書習字挺好的。”
有些人讀書覺得痛苦難捱,有些人學東西快也沉浸學習。
“後來考中了舉人,第一次參加會試時,其實才有些緊張還有害怕,倒不是怕別人說我假神童,這個光環名聲,於我沒什麼,我現如今才知道的。”
“那會年歲小,誇得人多,捧得人也多,出門前,爺爺和阿娘目光複雜期許的看著我,我以為是想讓我上進,一舉得中。”
齊少扉笑了下,問越越,“要是圓月在學習上也很有天賦……”
“要是隨著你,那也看他吧,他想科舉便科舉,不過還是別那麼早,多玩幾年,享受快樂的童年。”岑越說完,有些體會到了阿扉想說什麼。
“是啊,我以前也覺得爺爺和阿娘光期盼我考中做大官,後來有了圓月,我做了父親,卻知道不是那回事。”
長輩目光殷切複雜,有期盼,也有心疼他,小小年紀被推著前行。齊少扉說:“我現如今想,或許當時爺爺也沒想我一次就中,可能想著我摔一跤,回來也能再磨幾年……”
“現在更不用說了。”
齊少扉目光玩趣看著越越,輕聲調笑說:“我聽聽,越越是對大崽有何指望呢。”
“……”大崽真知道大崽不是寶貝的意思,而是他的崽的意思。肯定猜出來,他以前把他當兒子養。岑越心虛了一秒,說:“你和圓月一般吧。”
齊少扉便笑了,越越這是承認了。
圓月是兒子,大崽也是了。
“那也不一樣,我可以親親越越,還可以做點別的……”
“科舉前還是休養身體為好。”岑越拒絕。
兩人說了會話,開始‘少兒不宜’階段時,困意沒有,倒是興奮了點,果然聊天看跟誰聊,岑越把齊大崽按了回去,倆人小聲笑,過了會安靜了,說睡吧睡吧,結果就聽到外頭側屋動靜了。
過了好一會,外頭聲音還有,岑越不放心,說去看看。齊少扉便說一道去,反正睡不著。兩人便點了燈,結伴出了正屋。
側屋那兒燈也亮著,青絲在陪著劉媽媽從角房出來,劉媽媽捂著肚子,昏暗下臉色看著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