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先慢,留了兵和一文官照看,先行一步了。
“你也是文官?”華都來的文官看著麵前曬得黢黑的人,不可置信問。
這人穿的是粗布短打,頭發隨便包著,半點文人氣息都沒了,粗糙隨意的比那當兵的還糙,先前他拿不定主意,還以為是伯府中的下人。
那文官呲牙一笑,因為臉黑,顯得牙特別白,很是爽朗健談說:“是啊,我是最早,天豐二年時跟著伯爺來的,這一晃都三年了。”
“你原是哪個部?吏部?工部?”
“不是,我是後來來的,我有位同僚是吏部的,他寫了信說這裏艱苦,伯爺忙不開,卻是實打實為百姓好,我想了下,覺得有趣,便自請調過來了,是天豐二年秋日時來的,那會還挺閑,學了半個月騎馬,挺好玩的。”
之後此人說什麼,華都新調來的文官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此人傻子,放著華都吏部的官不做,跑到窮鄉僻壤之地受苦。
“你別那般排斥,待適應了,便會喜歡上這裏。”
他才不會喜歡上。華都的官想完,不禁湧上一股淒慘悲涼來,他因得罪了北安伯,被聖上貶斥到了此地,怕是回去無望了……
“做好了差事,伯爺是會論功行賞的。”
可他參了北安伯的。
“走吧走吧,你快去學騎馬,給你三日時間,先慢慢溜著,之後咱們就要趕路了……”
去萬壽節前,岑越把手頭工作都安頓好了,而後問二苗要不要一道去?
“我也能去嗎?”薑二苗驚詫。
岑越說:“可以啊。八九月時,果園生意現如今也不甚忙,澤瀉幾個長大能靠一靠,你忙了這幾年放放假休息休息,咱們一道去吧。”
“阿叔阿叔去吧去吧。”圓月在旁星星眼。
齊少扉:“……”他家胖崽肯定是想和彎刀一起玩。
薑二苗見小越哥說沒事,便幹脆爽快答應下來了,除了二苗一家,還有稱心姨娘也跟著一道去。
抱香姑姑與四喜留這兒,聞竹姑姑、曹寧公公、程子、朱二明是一道跟上,下人就不怎麼帶了,華都的伯爺府都有人手,夠用的。
八月中時,北安伯一行車馬便出發。
圓月此時七歲了,在馬車上坐不住,還想去騎馬,岑越說:“如今是趕路,不像在家中,有小矮馬由著你坐上麵,你爹跟你牽著溜達溜達,現在都是高頭大馬,摔下來了的話——”
“你就別想著彎刀叫你哥哥了。”齊少扉說。
圓月:……撒嬌粘人糖這下一身勁兒無處使,聽了勸的。
然後下半天,天氣涼爽時,岑越和齊少扉便騎著馬在外頭溜達,小孩子們都坐車,圓月扒在窗戶邊上,是羨慕壞了。
稱心淡定坐在裏頭,說:“圓圓你就歇了心思吧。”
“姑姑你就不想出去溜達騎騎馬嗎?”
稱心攏了攏裙擺,說:“你姑姑現在開始要做淑女了。”
“姑姑什麼淑女呀?”彎刀在旁好奇問。
圓月坐回來,挨著彎刀嘀咕說:“就是不打人不上樹不騎馬不罵人……”
“那好無趣,稱心姑姑你不無聊嗎?”
稱心現在做淑女在興頭上,學著洪夫子給她教的,矜持擺了擺手,說:“我先玩一玩,等無聊了就不玩做淑女了。”
其實稱心老聽華都,後阿哥決定上華都,帶著大家,稱心便問兩位西席夫子,華都什麼樣子,她們去了做什麼,華都女郎如何行事說話等。
洪玄敏與韓月便一一講說。兩位先前,一位算是高官嫡女,實打實的千金,另一位雖是出身門戶不高,但實打實的書香世家,很是清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