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道還算有點用,自己交出來,本座勉強給你們留個全屍。”魔尊說。

伽雪不由得瞥了一眼花轎,涉及陰陽合歡的功法秘訣都與姻緣道沾點關係,尊上既要與那位姑娘修習百媚訣,這姻緣道確實要拿下。

但姻緣道畢竟是一方天道,若不是囍神主動讓與,就算殺了囍神,這方天道也會隕滅。之前玉京殿內亂,囍神為了自保才主動讓出另外一方天道。

囍神自然也看出了姻緣道是現在唯一的籌碼,當然要講價,少女的聲音虛弱:“橫豎是一死,姻緣道若是要讓與尊駕…”

“你不配與本座講條件。”魔尊輕笑著,聲音低柔卻含著殺意,“嘴硬可沒有好下場。”

那些並蒂蓮花忽然分開,紅蓮燃起烈火,火焰稠密交織,像一方紅色湖泊。

魔尊隨意地擺手,被魔氣困在半空的囍神就被扔進了烈火中,那火似乎能灼燒神魂,點點金光溢散而出,又被灼燒成灰燼,雙生子麵容扭曲,無聲慘叫。

當他們快被焚燒得神魂俱滅時,又被魔氣提了起來,狼狽不堪的雙生子麵上全是劫後逢生一樣的喜悅——然而,下一刻他們又被丟垃圾一樣扔進火海中,扔進去提出來,循環往複,不停折磨。

伽雪看得心驚肉跳,哪怕同為魔修,他也想不出這樣狠毒的方法。姻緣道不給是吧,那就折磨得他們主動給。

他現在確定了,這位魔尊與那仙姿玉貌的月衡劍尊,怎麼可能會是同一人。

鮮血、烈火、苦痛、折磨,那掌持魔域至權的人眼中始終帶著愉悅之色,生殺予奪踐踏一切的愉悅。

隻有時不時回頭看向花轎時,他的眸光才會不自覺一寸寸溫軟下去。

伽雪明白——他在報複,之前囍神恐嚇過那個女孩、貪圖女孩的靈根,他現在就把這些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這樣的折磨不過片刻,囍神就無法忍受地交出姻緣道,天道就此易主。而哪怕是交出姻緣道,他們死得也並不輕鬆。

伽雪是魔族,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魔族,但他現在看到的一切,是他終生都不敢回想的噩夢。

他幾乎要站不住,看見魔尊桃花眼中噙著病態的嗜血,隻感到一種滲入骨髓的陰寒。

雖然如此,但尊上連上神都能輕而易舉地虐殺,魔域崇武,萬千臣民渴望這樣鐵血手段的魔尊。

“怎麼,沒見過黑吃黑?”魔尊抱臂而笑,眉眼輕舒,那是一種純粹因為殺戮而產生的愉悅。

伽雪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變態了,但他現在覺得自己相比起來還算正常。他垂首恭敬道:“尊上英明。”

魔尊沒說話,揮手示意閑雜人等退下。他有些嫌棄地給自己一連施下好幾個清潔的法訣,然後才撩開轎簾,彎身進了花轎。

虞歲歲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噩夢,清醒的時候已經忘記自己夢到了什麼。

她揉了揉眼睛,看見一片軟紅燭光,花轎頂的鴛鴦花紋隱約可見。

嗯,她怎麼還在花轎裏?

虞歲歲恍然想起,自己是被那個生吃小孩的魔修給嚇暈了。

啊這,太丟臉了。

“醒了?”一道低柔的聲音突然響起,這兩個字被壓得有些輕,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

虞歲歲猛然一驚,才發現花轎裏還坐著另外一個人,之前沒發現是因為——她是枕在人家腿上睡覺的!

她懵懵然地起身,往旁邊挪了挪,“呃,對、對不住,我睡相不太好…”

“沒關係。”那人倒是很好說話,隻是這聲音她聽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