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竟差人用彩線穿上銅錢,繞了馬場足足有五圈。
這可是實打實的錢!要知道一貫錢便可供尋常四口人家吃半年!
這裏何止千貫萬貫!真是窮的窮死富的富死!
林溪彎下腰,一個一個撿起地上銅錢。
哪怕現在鹹魚翻身有錢了,地上有錢,她也忍不住要去撿的。
如果她十年前能撿到這些錢就好了。
這些錢能買好多燈油,兄長就不用夜間教自己識字念書才上點燈,他看書便囊螢映雪。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血腥味。
林溪站直身體,戒備地往前看去。她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對血的味道尤其敏[gǎn]。
少年一身黑衣,沾了血的臉帶著幾分妖異,看著不髒反而出奇的鬼魅。
兩個人擦肩,那雙寒星似的眼睛看了過來。
恍惚間她有種仿佛被利刃射穿的錯覺。
少年捂著胸口,剛消失在了轉角。那頭有四五個人追了出來。
為首的小廝看見林溪,猜測她是哪家小姐,停下腳步,猶豫了下問:“今日有幾位貴人馬車失竊,請問小姐可看見有人經過?”
林溪裝出膽怯的樣子來,顫巍巍地伸出手指了相反的方向。
幾個人沒有猶豫,朝著她指的方向追去。
她向來可不是愛管閑事的菩薩心腸,隻是望見少年眼下的紅痣那一刻,忽然想起兄長鼻尖也有一顆痣。
鼻尖那顆痣,讓兄長多了幾分繾綣,不至於太過清朗嚴正。
林溪記性向來不錯,一眼就認出是那天樹壓倒牆後,出現的少年。
而這幾個追他的人,想必是公主府的人。
孀居的二公主,今年也不過二十七歲,平日在她當皇上的兄長麵前很說得上話。
正兒八經的金枝玉葉,平時作風很放蕩,言傳養了許多麵首。
很多男人想得到她的青睞,從而一步登天。同時,她的青睞也很難被拒絕。
不過那個少年,瞧著就不是能任人揉搓的善茬。
這就看他和公主誰更堅持,不過這又和自己也沒關係。
林溪未把這件事放心上,她把撿到的銅板收好,轉身回到了女眷休息的亭子。
—
蘇漾漾亦趨亦步地跟在蕭閑身後,叫了幾聲“師兄”對方都不曾停下腳步。
她“哎呦”了一聲,蹲在了地上不走了。
蕭閑腳步一頓,轉身連忙走了過去,一臉急切地問:“怎麼了?哪裏受傷了嗎?”
蘇漾漾笑了下:“師兄原來還是關心我的,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我怎麼舍得不理你。”蕭閑點了點她的鼻子,心裏柔軟一片,“快告訴我,到底哪裏受傷了?”
“我沒事。”蘇漾漾從地上站了起來,俏皮地笑了下,“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永遠相信師兄,師兄不要生氣了好嗎?”
蕭閑笑容溫柔:“好,你說的話我都會聽。”
這個世界上加起來,也沒有師妹的笑顏重要。林溪不但拿走師妹的院子,還故意和他們作對……
他一定要想辦法,盡快把那個討厭的女人無聲無息地弄死。
——
林溪坐下後剛喝了兩口茶,又有人找上來了。
林老太太膝下雖然有兩個親生兒子,都未曾給她生出一個孫女來。
寄住在林家的蘇漾漾在林溪回來前,是林家唯一姑娘,被幾個隔房表哥嬌寵著長大。
林哲嘉聽聞今日蘇漾漾被氣走的事,心裏很是不悅。
想都不要想,蘇漾漾向來舉止得宜,想必又是林溪挑起的。作為林府的嫡孫,他很有必要約束同輩。
到底是一家人,林溪在外麵鬧成這樣,豈不是讓整個林家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