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不該去的,可是卻還是去了。
林溪弓著腰,認真地給他剃胡須,雖然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不過好在擅長用刀,不算太難。
她湊上去,為了看得仔細,兩個人的頭離得很近。
陸焰開始還在胡思亂想,那把剃須的刀鋒利異常,隻要對方稍稍用力,便能劃開他的喉管。
太過於危險。
可是看著她湊近的臉,什麼都顧不得想了,脖子漸漸泛紅,輕輕閉上了眼睛,睫毛一直抖。
林溪修完最後一刀,長鬆了一口氣。
“我是覺得我手藝很不錯,你還滿意嗎?”
陸焰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笑著說:“是很不錯,沒有把我刮傷,以後還能找你幫忙嗎?”
林溪今日是突發奇想,下意識地拒絕:“想都不要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陸焰:“那我給你錢如何?”
林溪:“……這倒是可以考慮。”
“所以,夫人要收多少錢?”
“一兩銀子可以嗎?”林溪想了想,好歹是夫妻,不能算得太清楚,補充又說,“如果你覺得貴,我可以削價,半兩銀子也可以。”
陸焰看著她不說話,淺色的瞳孔在陽光照射下,漂亮極了。
林溪:“……半兩銀子都嫌棄貴嗎?那最低你得給我五個銅板,橋頭剃頭匠,每次就收費五個銅板。”
陸焰嘴角幅度一直往上,最後終於笑了聲來。
都願意隻收五個銅板了,想來對他這個夫君,還是有幾分情意在的。
他這位夫人,連著斤斤計較的樣子都十分可愛。
一張臉美得清新脫俗,但性子卻很凶猛,恨不得能黑白通吃。
這樣的臉配上這樣的性子,真是太稀罕了,怎麼看都很可愛。
熱烈的不像他會喜歡的人可他還是無藥可救的,喜歡上了她。
林溪抬起他下巴:“笑什麼笑,五個銅板都不願意給嗎?”
陸焰挑眉:“願意給,這麼物有所值的交易,我怎麼會拒絕。”
眼見頭發差不多幹了,林溪身回了房間。
她要去補覺。
這些天她就沒有睡過一次好覺,雖然說她的睡眠質量不錯,但要論舒適度,自然不能同國公府的床比。
她轉身走的時候,裙角劃過了陸焰的手指。
陸焰心情更好了,很快地去盥洗室洗漱。
不管外麵如何風聲鶴唳,現在他隻想陪夫人睡午覺。
林溪迷糊間被一個人攬入了懷中。
她伸手推了下,對方紋絲不動並未鬆手。
想著還是睡覺更要緊,便沒再理會,繼續睡覺。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照在房間裏的地上。兩個人頭抵著頭相擁而眠。
踏雪想給小姐送一盅燕窩,送姑爺送一碗補藥。
走進房門見到這一幕,怔了片刻,便原路退了回去。
聽著午後蟬鳴,踏雪想著大小姐和姑爺感情如此好。
說不定明年國公府就該添丁了。
——
在各方助力下,很快定下了盧家的罪。
何持讓雖然知道這件事和盧家無關,但也沒反對。
就算不是這件事,盧家從前的種種作為,也是死罪難逃。
若找不到凶嫌,兩國一旦起了戰事,連累的是周國邊境許許多多的百姓,和被裹挾進去的國公府。
他並非刻板的人,心中自然有計較。
黎國使者接受了這個調查結果,但又說三皇子既然是死在周國的都城,又有周國官員參與。
雖不會發動戰爭,周國也難辭其咎。
滿朝官員心下鬆了口氣。隻要不打仗一切都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