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每個人都爭分奪秒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就連一開始無所事事的桑如陽都被靈霄仙尊安排了一個打下手的活計。

密室不分白天黑夜, 所有人都廢寢忘食地專注在這個唯一證實了身份的域外天魔上,直到從密室中出來,再次見到頭頂的太陽,眾人才驚覺時間已經流逝了整整一夜。

天元學宮距離桑家途路遙遠,誰也不敢保證途中是否會生出什麼波折, 而域外天魔又唯獨在活著時才最有價值。學宮中人此行為了域外天魔而來, 不先將其研究一番自然不會急著離開。

桑清衍安頓好學宮的幾位先生, 又把桑如陽扔去陪伴他的師尊,之後才和老夫子悠然漫步在秘境西南方的群山之間。

不久前, 這裏的群山還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妖獸肆虐過,短短幾個月過去, 在靈氣的滋養下, 漫山遍野又開滿了綠植。瘡痍被靈花靈草覆蓋, 再也找不出一絲曾被破壞過的痕跡。

桑清衍和老夫子行走在山巔, 猶如閑庭散步般,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巍峨的群山。

等從一座山走到另一座山, 桑清衍才開口問:“感應出什麼了嗎?”

老夫子撚著胡須, 踩著腳下一個幾乎分辨不出來的淺坑, 用腳尖點了點,說:“你也察覺到了吧?”

桑清衍“嗯”了一聲。

“之前分/身在場,其實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東西,隻是畢竟不如我親自感應,不便直接下定論。”

“你還是這麼謹慎。”老夫子笑了笑,用腳尖撥開覆蓋在坑上的草皮,露出底下帶著點溼潤的黑灰色泥土。他彎腰抓了一把,用手指輕撚著,細碎的粉塵從他指尖簌簌落下,又重新落入草堆裏。

“雖然很淡很淡,幾乎察覺不了,可這一絲邪魔的味道是抹不去的。”他看著那個淺淺的土坑,搖了搖頭說,“清玄,你們桑家有內鬼啊。”

被撥開的草皮還裸/露在一旁,還能看見一些斷開的根係,但相比其他地方而言,這些新長出來的靈草的根須並沒有深入土坑,僅僅是停留在表麵。

被邪魔之氣汙染過的土地,即便有意地清理過,也很難讓天生喜愛純淨之地的靈草親近。

桑清衍對這個結論並不意外,以他的境界自然不難發現端倪,叫上老夫子一起前來,隻不過是為了更加篤定一些。

“那些妖獸必然是被桑家的某個人引進來,而且是那人偷偷飼養在山中,還通過一絲邪魔之氣侵蝕了妖獸的心智,以便其達到控製的目的。”老夫子又補充了一句,“這個人,你心裏有數麼?”

桑清衍頷首:“有些猜測。”

能瞞過桑家上下的感知,有這個實力和權限的人,較真來說,屈指可數。

“那就好。對方此舉也許還隻是一次嚐試,說不定原本還沒打算做些什麼,正巧被你夫人趕上了,又或者是順手而為試探一番。對方真正的目的,可能是你桑家秘境之下的封印。”

老夫子又提出了一種猜測。

封印大陣龐大到常人難以想象,其節點也數不勝數,而大的那幾個節點,大多都在如桑家這般的血脈家族控製之下。

對方衝著破壞封印而來,這種推測,桑清衍也同樣想過,但後來盛千嬋又接連遇險,讓他意識到對方似乎也不準備放過她。

對方看上去十分憎惡桑家的鳳凰血脈,以至於連可能孕育桑家後代的女子都要一同針對。

“其實……”老夫子看著他冷淡的麵容,欲言又止。

在桑清衍側目望來的時候,他又接著說了下去,“剛才阮子晟的情況我們也看過了,有了他用作研究,或許從前困擾我們的問題會很快得到解決,你們這些血脈家族也就不必再做出如此多的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