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舟:【禹城,怎麼了?】

餘笙托著腮,單手敲字:【沒事,就問問,我要去黔鎮旅遊,以為你在呢。】

顧柏舟:【黔鎮有啥好玩的?幾條破巷子。】

餘笙:【什麼破巷子?那叫古城好不好?】

對麵發語音過來,男人低醇的嘲諷,夾雜著戰鬥機的轟鳴聲:“還古城呢,就賺你們這些小姑娘的錢。我去過一次,吵死了,東西也不好吃,還不如部隊食堂。”

餘笙暗罵了句直男。

會在別人滿心期待地準備旅遊,已經候在機場的時候說這種煞風景的話,除了顧柏舟沒誰了。

很多時候,她都不想承認這是跟她打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男人,簡直毫無情商可言。

餘笙用力敲了幾個字過去:【懶得跟你說。】

顧柏舟:【你不上班嗎?又玩?】

餘笙翻了翻眼皮,摁著語音鍵把手機舉到唇邊:“什麼叫又?我都一年沒出去玩了,垃圾單位天天加班。”

顧柏舟:【行,你玩吧,注意安全。】

【我夜訓了。】

餘笙回了句“OK”,把最後一點咖啡喝完,覺得肚子有些餓,又點了份甜品。

顧柏舟總嘲笑她軍盲,其實她不算一無所知。至少在那些年經曆了親哥無數次說走就走,動輒失聯幾個月的神出鬼沒之後,已經練就一顆波瀾不驚的心髒。

所以這次軍事活動所導致的航班延誤,在那些旅客的罵聲中她也隻是換了個地方安靜地等,情緒穩定,沒有煩躁和抱怨。

她無比悠然地給咖啡和甜品拍照,修圖,帶上傍晚機場跑道沐浴著夕陽的照片,屏蔽單位領導,發了條朋友圈。

兩千公裏外,烏雲壓境,天瞬間黑了大半。

塔台內氣氛冷凝,所有人都緊盯著麵前屏幕。

指揮員是個中年男人,肩膀上四顆星熠熠發光。

淺藍色軍裝常服的胸口前,閃耀的“T”字綴在鍛金的“八一”五角星和橄欖葉花環下,代表著空軍飛行員的最高等級和榮譽。

此刻他眉心蹙成山,太陽穴狹長的疤痕擠出一道溝壑,摁下無線電通話按鈕,吐息沉穩而嚴肅:“02,報告你的高度和位置。”

清冽的男聲越過無線電傳來,音色略失真,卻掩不住遊刃有餘的暢快語氣:“報告,高度13000,距目標空域55公裏。”

“保持航向,繼續前進。”

“收到。”

兩架黑色戰機遊龍般穿梭在雲海之上,飛行員全副武裝,連隻耳朵都看不到。

身上的裝備繁複厚重,每一個動作卻都輕鬆自如,精準操控著幾十噸重的大家夥,在萬米高空疾速飛行。

長機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給僚機:“07,變天了。”

“是啊,要下雨了。”

“速戰速決,別讓我老婆淋雨。”

“有本事你娶個真老婆,別成天對著飛機叫老婆。”

“行啊,幹完這票。”長機飛行員看著雷達顯示目標,瞬間仿佛變了個人,收起笑腔。

英文標準流利,嚴肅不容侵犯:

“我是中國空軍,你已進入我方空域,立即退出!”

操作嫻熟一氣嗬成,兩架殲-20在雲層上翻越,快速衝向目標。

“07,夾他。”

“收到。”

發現他們的意圖,外軍機驟然加速,開始走位。

“三代機,這麼囂張?”男人輕嗤一聲,“07,跟緊了,轟出去。”

“收到。”

兩架殲-20步步緊逼,直至異國戰機倉皇逃竄,從我國領空消失。

長機一個落葉飄,再迎頭向上,優美地淩空翻轉後改平,接通塔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