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男人抬手看了看表,冷酷無情地報時:“四分四十七秒。”
眾人飛快地奔向休息區,拿起各自的水壺一陣猛灌。
“天呐,我還真以為要站兩個小時不讓喝水呢。”
“我遺言都想好了,第一條就是詛咒姓裴的這輩子娶不上老婆。”
餘笙剛喝進一口水,聽見這話全噴了出來。
林淼一臉擔憂地拿紙巾:“沒事兒吧餘笙?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沒事。”餘笙接過紙巾擦了擦,勉強一笑,扶著樹坐下。
她是稍微有點頭暈,但心想應該不礙事,用手接了點水拍在臉和脖子上。
林淼回頭和同事繼續說話:“我的媽,這趟集訓我濾鏡全碎了,男人長得再帥也沒用,都是大豬蹄子,不是人。”
餘笙又默默地咳了兩聲。
休息後訓練繼續,站完軍姿是負重跑。
林淼看了她好幾眼,還是不放心:“你臉色好差,真沒事?”
“沒事。”餘笙笑了笑,拖著沉重的雙腿跟上隊伍。
腳步變得越來越慢,頭也越來越暈乎,林淼扶著她一起跑,兩人掉到隊伍末尾。
最後她實在支撐不住,推了推林淼:“你快跟上吧,別管我了。”
一會兒被看到又要挨罵。
“不行啊,你這……”
林淼的聲音像隔了層玻璃,輕晃的視野被黑暗覆蓋,似乎還有驚慌的叫聲,消融在她渙散的意識裏。
裴晏行正和營長說話,彙報最近的訓練情況,餘光瞥向操場,薄紙般的身子正搖搖欲墜。
他瞳孔一縮,拔腿飛奔過去。
餘笙再次醒來是在醫務室,眼前漸漸變得清晰,目光凝在窗邊那抹迷彩藍色的身影上。
他背脊筆挺如鬆,頭卻微垂著。
似乎感覺到她的動靜,裴晏行轉過身來,默默地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她手,過了片刻才發出格外低沉的聲音:“感覺怎麼樣?還暈嗎?”
餘笙搖搖頭。
他抬手掖了掖被角:“肚子疼不疼?”
餘笙反握住他的手,一根根扣進指縫,嗓音糯糯的:“不疼。”
“生理期怎麼不說?還跟大家一起練,不要命了嗎?”男人望著她,雖是責備的話,語氣卻帶了十二分心疼。
他不忍心凶她,抬起她的手親了親:“這次提前這麼久,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她彎唇笑了笑,“可能就是突然換了地方,身體不適應,上次去你們那兒拍攝我晚了一個月沒來,回北城就好了。”
裴晏行稍微放下心,攥了攥她的指尖:“等集訓結束,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餘笙笑著點頭:“好。”
望著他眸底那個小小的影子,餘笙心髒一陣淺淺的波動。
她捏捏他手,語氣帶著撒嬌地說:“你過來,我跟你講個悄悄話。”
“什麼?”男人一邊問,一邊俯身湊過去,耳朵幾乎貼到她唇邊。
餘笙得逞地笑了笑,趁他不注意掰過他臉,一個輕淺的吻落在他嘴唇上。
大片大片的陽光從窗戶傾瀉進來,將他近在咫尺的臉暈染成金色,餘笙近乎癡迷地看著,繼續跟他撒嬌:“裴晏行,你最近有點凶。”
“有嗎?”男人也無比深情地望著她的臉,唇角勾起來,“我好像沒凶過你?”
餘笙努努嘴:“那是我表現好。”
“嗯,你表現好,都躺到醫務室來了。”裴晏行一臉揶揄地諷她,“是不是還得要獎勵?”
難得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光,餘笙勾住他脖子,嬌聲軟語:“我可以要嗎?”
男人喉結動了動,啞聲:“可以,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