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泊生!”簡嘉急的都不哭了,抬起頭掐他臉:“你再說。”

“okok,不說了。”大少爺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揉簡嘉的腦袋,跟rua小狗一樣:“還哭嗎?”

“沒哭了。眼睛疼。”

“給吹一下?”

“不用。”簡嘉眨了眨眼,靠在他懷裏,聽他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的,比遠方拜早年的煙花爆竹還響,簡嘉眼前氳了一層淚霧:“我就是覺得挺難受的。”

“師哥,真沒跟你開玩笑。我以為那種暗戀一個人那麼多年的故事隻會在電影和小說裏,我從來沒想過發生在我身上。我覺得這份感情太沉重也太珍貴了,我現在心裏很亂,不知道要怎麼對你好才可以讓你覺得值得,讓你覺得公平。”

“想什麼呢,簡嘉。”陳泊生道:“感情裏哪有什麼值不值和公平可言的,愛本來就是不講回報的。講回報的那叫做生意。”

“況且愛的多的人總要多吃點苦,我舍不得你吃苦,我吃還不行啊?”陳泊生逗他:“我戀愛腦你不知道?”

簡嘉被他說得又想哭又想笑。

“而且我也不跟你開玩笑。”陳泊生垂著眼睫看他,兩人對視,大少爺聲音慢悠悠的,但很堅定也很好聽:“我真的走了很遠,才走到你麵前。”

“聽人說最幸福的時候,其實是在走向幸福的時候。”

“所以我朝你走來的每一步都不辛苦,都是開心的。”

“想到明天離你更近一點兒了,今晚我就會感到幸福。”

“能明白嗎。”

“好像明白了。”簡嘉哽咽:“但還是想哭。”

陳泊生:“。”合著都白哄了唄。

“陳泊生。”簡嘉聲音悶悶的:“你以後不用朝我走,換我朝著你走。”

他道:“我會對你好的。”簡嘉重複:“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嗯。記著了。”陳泊生低聲道:“你不用朝我走。你早就已經向我走來了。”

-

晚上去陳家老宅過年的時候,簡嘉才有一點兒緊張。

他提前換了套比較乖巧的衣服,咖啡色的毛衣內搭,外麵是件搖粒絨的白色棉服,褲子是深咖的燈絨芯直筒褲,踩了雙淺色的短靴。

沒戴隱形,架了個黑框粗邊的眼鏡,學生氣十足。

整個人看上去比較幹淨秀麗,也比較甜。

毛茸茸,就十分暖和和惹長輩喜愛。

豪門財閥的年味兒肯定不如老百姓那麼樸素,陳家的新年是從下午開始的,少不了衣香鬢影的社交場合。

簡嘉就趕上了一場晚宴,還是特別大的那種。他見過陳敬辭,領了壓歲錢跟紅包之後,陳泊生就帶他坐到了一處比較安靜的位置,晚宴時認了認陳家的長輩。

陳家這邊親戚多,不動聲色打量簡嘉的人也多。

陳敬辭對簡嘉的態度非凡,話語間都是自家人的親昵。

有眼力見的人已經猜出了他今天的身份,飯桌上對簡嘉的態度熱絡的不行。好在簡嘉的社交能力是屬於遇強則強的那種,交談下來,眾人看簡嘉的目光又不一樣了。

推杯換盞,簡嘉喝了不少酒,人已經有些暈。

陳泊生不讓他喝了,扶著他回房間休息。

晚上的雪下的果然更大了。

遠離了熱鬧的晚宴廳,庭院深深,越往裏走越安靜。

劉媽引著陳泊生回臥室,絮絮叨叨地:“房間都給您提前整理過了,先生年前就念叨二少回來過年,說除夕跟您把臥室收拾出來,咱們心裏都記著。一會兒我跟廚房的打聲招呼,過一刻鍾給您屋裏送解酒湯來,二少晚上有事兒就上後邊保姆房找我就行。今晚我守夜不睡,要吃點兒什麼提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