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有他與應我聞成婚大典,他陪著男人走過三千階台階,站在那個隻有帝王才能站的最高處,受萬名朝拜。

是以無人不知,大梁的男後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那是來自上天的恩賜,是紫微星的象征。

自始至終,陸雪擁並未抬眸看哪怕一眼身旁始終沉默的男人。

他對男人沉默放任的態度,絲毫不感興趣。

今日,隻會是你死我活。

“大梁皇後?!”“怎麼會是陸雪擁?!”

陸雪擁掃視過下方的人影,卻並未瞧見想見的人,“大梁接到彌公主的求救,北蠻朝廷被外人把控,真正的北蠻王不知所蹤,於是我化名謝輕潛入王宮,終於在崇明殿的暗室裏找到了雙腿被廢的北蠻王。”

“至於你們眼前的這個人……”

他轉頭,對上男人深沉的眼,朝對方靠近了一些。

應不識像是全然不在意眼前腹背受敵的狀況,隻是歪頭笑道:“雪擁,其實我……”

“噗嗤。”

那隻被陸雪擁攥在掌心的箭,利落地貫穿了男人的胸膛。

自始至終,應不識不曾防備,亦不曾反抗,他隻是就著這樣貼近的距離與陸雪擁對視,舍不得挪開目光。

那雙藍色的眼睛,逐漸蛻變成深黑。

“雪擁,其實我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你喜歡的顏色。”應不識唇邊溢出鮮血,“我和他,本該是一樣的,一樣可憐,為何你隻心疼他,不心疼我呢?”

祭壇下的眾人皆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狀況,又被這樣荒謬的結局驚訝到,一時之間無人再說話,靜默得唯有風聲刮過。

但那祭壇實在太高,他們聽不清二人的低聲耳語。

陸雪擁沉默幾息,道:“你好似對今日的結果並不驚訝。”

“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血蠱失效了,你沒有把我當做是應我聞。”應不識想抬手撫摸他的臉頰,卻被他側頭冷漠躲開,眸光暗了暗。

分明他親手創造了陸雪擁,卻又實在不知該如何做才能討那人喜歡,幹脆便裝作不知。

死物一旦有了靈魂,便會逐漸掙脫那初始的設定。

眼前的陸雪擁是他仰慕迷戀的明月,卻不是那個他筆下最為了解的陸雪擁。

“你本來便不是他。”陸雪擁並未動容,握著箭的右手又用力往前深了一寸,“你射向應我聞的那一箭,還給你。”

“還有。”他抬起左手,將男人鬢邊纏繞著的玉墜扯下,“不屬於你的東西,強求也是無用。”

“……”

應不識踉蹌著跪倒在地,仰頭死死地盯著他冷若冰霜的麵孔。

他想起前幾日,春光明媚,他帶陸雪擁去了王宮最北邊的馬場。

他們並肩策馬,比誰最先到達終點。

將人不擇手段困在王宮裏這麼久,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陸雪擁笑,因為暢快,因為自在。

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陸雪擁透過他的眼睛,對他說:“比起這裏,還是你帶我去的京城郊外更令人難忘。”

“北蠻雖好,卻不是”

可他分明記得,他用管理員權限窺伺時大梁皇宮時,曾聽見陸雪擁對委屈巴巴撒嬌的應我聞哄道:“有你與父親阿姐,哪裏都是”

他知道陸雪擁故意說給他聽,可他還是強顏歡笑,露出滿臉欣喜,說等下月我們再成一次親就回

應我聞不過是他在遊戲中複製的工具人,卻徹底代替了他。

這讓他如何甘心!◆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交談間,本該在青山寺禁閉的耶律彌光已經帶領著北蠻士兵包圍了祭壇,應不識已是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