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的生命被人拿捏,他的命運搖搖欲墜,隨時走向覆滅。
克裏斯還是想補償他點什麼,起碼不想讓他就這樣死去。
至於塞勒,他的性格有些不穩定,但是在認知觀念上好歹也在漸漸走向正軌,光是這一點,塞勒就已經比每一任魔王的開局都要好太多了。
他相信塞勒會是最特別的那個。
“我把那本書給他也是有其他的原因的。”克裏斯道,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了……我的三位眷屬中有兩位已經不知所蹤,唯一知曉的隻有那位黎明之火的教主,我在書本上施加了一點神明力量的殘餘,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懂我的意思。”
[您打算將塞勒托付給那位眷屬嗎?]小啟愣了一下,
[我記得那家夥瘋得很啊!您已經有多久沒有和他聯係過了?千百年了吧!!您真的對他放心嗎!]
“嗯?魔王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吧?”克裏斯茫然。
[不是死不死的問題啊!我是說他會不會背叛您之類的!!]小啟無語了。
“那就不用擔心了,我相信他能夠理解的。”克裏斯笑了,他將手掌貼在自己的心髒上,輕聲道,
“在祂沉睡的那些年,祂一直都能聽到來自那個人的祈禱。千百年來,那位眷屬也未曾動搖過自己的信仰。”
“相信我,小啟。祂愛世人,所以祂絕對不會做出對世人不利的行徑的。”
[是這樣嘛……]
塞勒的直覺其實並沒有錯。克裏斯之所以看重他,是因為他擁有絕對翻盤的力量,以及尚未被汙染墮落的身體。
或許他真的能夠為這千百年來的鬥爭畫上句號。
“不過小啟你居然這麼關心我,甚至特地躲到我的身體裏為我提供魔力,我倒是沒想到的。”克裏斯又想到了什麼,好奇道,
“你們係統對穿越者都是這麼盡職盡責的嗎?”
[咳咳,就當做是你這麼多年盡職盡責給的福利好了。]
在留下這句話後,小啟就莫名陷入了沉默。而克裏斯也不再繼續和他對話,他隻是緩步來到了另外一條走廊,同時也看到了瑟縮在角落裏,抱著孩子的灰發女人。
亞撒似乎陷入了深眠,他窩在角落裏,雙目緊閉著,似乎在做著痛苦的夢。
而坐在他身邊的貝芙妮則輕輕地順著他灰色的頭發,臉上的表情卻分外溫柔。
默文隻是站在母子兩人不遠處的地方,克裏斯看得見他臉上扭曲的痛苦,也能夠感知到他內心壓抑至極的情緒。
“你做好決定了麼?”
默文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融化在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嗯。”
貝芙妮的聲音卻格外的清晰,她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疲憊,以及深深的不舍。
“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水晶骨給我也沒什麼意義了。”貝芙妮道,
“但是我的孩子還得活下去。”
“如果你也走了,亞撒會很痛苦。”默文低聲道。
“孩子總得學會長大。”貝芙妮微笑著看向了默文,
“親愛的,在得知你的[死訊]的那天,亞撒也沒有哭。他一直都在安慰我——我想,他沒有你說的那樣脆弱。”
“亞撒很堅強,他可以一個人走下去。”
“……”
他們之間的空氣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亞撒依舊沒有醒過來,他的呼吸卻漸漸急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默文接近的原因。
棕發的青年單跪在了地上,他攥著貝芙妮的手,那隻纖細的,白皙的手早已被生活蹉跎的失去了光澤,繭子和裂痕遍布,也讓默文的心如刀割。
他們誰也沒有抓住自己的命運,最終隻是被動地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