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酥這事可是他主動提出來的,作為師父, 怎能失信於徒弟?看來回去之後他得好好鑽研一下廚藝了,怎麼也得做幾份像樣的出來。
再苦不能苦孩子。
容流微筷子夾起慕朝給他剝好的蝦仁,剛要送入口中,隻聽鐺的一聲,大堂中央突然傳來驚堂木拍桌之聲。滿堂賓客皆是抬頭察看。
一個白胡子老頭站在大堂中央,沉聲開口:“話說在那修真之境,有一福地,名曰幽碧峽穀,人傑地靈,鍾靈毓秀。不久前發生的一場戰役,卻讓那處寶地變成了寸草不生的廢墟!究竟發生了什麼?諸君且聽我細細道來。”
容流微:“……”
永寧城的說書業務已經擴展到如此地步了?他剛才進的明明隻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酒肆!
而且,幽碧峽穀除了名字還算清幽之外,哪點和“人傑地靈、鍾靈毓秀”八個字有關係?真是開局一個地名,剩下全靠編。
見人們紛紛被吸引著回頭,白胡子老頭露出滿意的微笑,繼續道:“修真界有四大宗門,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分別是渡雲宗、青律宗、天音宗和點蒼宗——諸位,這排序可並非在下隨心所欲信口胡說,而是有一定原因的。”
“原本為四派之末的渡雲宗,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四派之首,而原先傲視群雄的點蒼宗,則因為宗主常年閉關,則成了掉尾巴的存在,真是令人唏噓不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果真不錯。”
再次聽別人提起顧紅絕,容流微一時新奇,忍不住問身邊的慕朝:“那時候找你打架的人不少吧,怎麼單單把他打到閉關不出了?”
提起這個,慕朝臉上登時浮起一層鬱色:“當年在鏡月海,他將師尊傷成那樣。”
說完,他轉頭看向容流微,空氣中陡然彌漫起一股酸味,“師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難道是嫌我打他打得太重?”
容流微:“為師不是,為師沒有。”
安撫半天,總算把醋罐子哄開心了,便聽那白胡子老頭繼續往下說起來。
“發生在幽碧峽穀的這場戰役,同樣和渡雲宗有關。幕後黑手,竟然是渡雲宗的大弟子!”
圍坐在桌前的人們發出一陣驚呼:“果真如此?”
“渡雲宗大弟子……那不是蘭息嗎?真的是他做的?”
“竟然是蘭息!我還記得,那年城中鬧水祟,還是他帶領一眾弟子,親自幫我們除掉了禍患。沒想到……真是人心易變啊。”
蘭息的判案還沒有結束。
幽碧峽穀一戰波及到了整個修真界,關係重大,因此蘭息不得不接受四門聯審,現在正被押解於青律宗當中。作為關鍵一環的渡雲宗排在最後一個,壓軸出場。
容流微早已和執法長老商量完畢,審理一事交由他去處理。他實在不知該怎樣麵對蘭息,所以,還是少見為妙,不見最好。
見他沉默著不說話,慕朝看他一眼,垂下眼睫,默默扮演貼心徒弟的角色,又剝了幾隻螃蟹放進他的碗中。
說書老頭接下來的話拉回了容流微的思緒:“……大戰進行一天一夜,宗門世家均有不少折損,死傷慘重。”
“如此慘烈的一場戰役,諸君可知,它是以何種方式結束的?”
底下的人頗給麵子,順著他的話反問:“何種方式?”
那老頭賣起了關子:“說到這個,那就不得不提參與這場戰役的另外兩個關鍵人物了。”
容流微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的運氣時好時壞,可是在“不詳的預感”這方麵,從沒跑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