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譬如一對夫妻膝下育五子,幸運的能得一個姑娘,有的夫妻一輩子都沒法生下一個女子。”
“男孩雖多,但他們能活下來同樣很少,不少男孩在第一次發熱時就沒能熬過去,熬過去後便會飽受煎熬,每年都會因暴戾與兄弟相殘,在鎮上或村裏貧窮人家的男孩,最後隻會剩下一、兩個,甚至每年都在減少。”
“這些是身體無恙的,還有些生下來身子骨就比旁人弱。像祁朗,他便是從小泡在藥罐子裏長大,每年不會因暴戾無處宣泄,但常年生病也使他活得小心翼翼,一個風寒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餘星想起了那個臉蛋蒼白的小少年,小世子都如此,更別提那些普通人家,看不起病的人家,他們的孩子能活得下去嗎?
答案不言而喻。
餘星這才恍然。
他以前哪裏了解禹國了?
祁野接著道:“暴/亂每年都會發生,隻是今年集中在了襄州。”
餘星問:“去年在哪?”
祁野:“上州。”
上州比襄州還要大,若是上州動亂,可以想象去年傷亡人數多少,更別提其中還有不少老弱病殘,他們毫無反手之力,直接被打得半死不活,不少姑娘也深受其害。
富家小姐緊閉房門,守門的都是丫鬟,外院門前還有小廝把守。小廝和家丁不同,他們以前生活在宮裏,是宮裏的太監,在宮裏待滿五年就被內侍太監放了出來,他們不會其他夥計,隻能去富貴人家做長工。
他們身有缺陷,長到二十六、七,看著也才二十出頭,連胡子也不長,白白淨淨,看著就很白嫩,倒是得了不少富家小姐喜歡,每月拿到的月銀也多。
然而每到暴/動之際,他們也必須保護好小姐,被身強力壯的家丁暴打,也要死死抓住他們的褲腳。
富家小姐很少會被打,在她之前有十幾人,甚至二、三十人前仆後繼為她擋著。若是一般人家,女子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
這些都是餘星所不知道的,餘星這幾月裏所看到的都是禹國美好的一麵,卻不知在美好之下是人們痛苦哀嚎,備受折磨的掙紮。
男人發起狂來,不僅暴打親人,其他人也不放過,等打得疲倦了,便躺在地上休息,歇息夠了又繼續,直到被其他人打倒為止,若是找不到對手,他們則會拳打自己,宣泄心中煩悶。
餘星問:“每年都會像今年這樣派兵過去嗎?”
祁野:“是,除了他們還有隨行軍醫。”
想要平息暴/亂,每年都需損失大量士兵、子民和軍醫。
或許上天是公平的,即便禹國每年都會因暴/動死傷無數,可禹國依舊很強大,哪怕是昔日國富民強的陳國,也不敢與之爭鋒,更別說早已衰落的陳國了。
祁野繼續道:“大禹女子比你以為的更少,在大禹除了個別外,對她們都很寬容。”
在禹國允許女子提出和離,上了公堂也不用跪拜,行肅禮即可,待字閨中的女子也能出門遊玩,或與心意相通的男子互通往來,無人幹涉他們,哪怕是他們的父母長輩也隻會送上祝福,並不會多加幹涉。
餘星對比了一下陳國的盲婚啞嫁,心想著若是大陳的姑娘們也能如此,就不會有像餘芷柔那般自盡的女子了。想到這裏他就越發討厭陳國皇帝,陳國士族,以及那些自私自利的愚民,但同時又覺得那些百姓很苦,很慘,為他們的蒙昧感到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