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畫紙上的少年唇紅齒白,眉清目秀間帶著精致到極致的漂亮,這種漂亮無關性別,仿佛少年生來就該如此,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好像看見了世間最美的景色。
祁野察覺到少年直白的視線,他沒有擋住少年的目光,任由少年的視線落在他遊走於紙麵的筆尖上。
一盞茶畫像便畫好了,不光餘星看見了,連在坐的大臣們和女眷們都看到了。
哎呀呀,陛下在端午宮宴這日當著眾人的麵,畫了一幅聖子的畫像。
餘星接過祁野遞來的畫像,忽然想起去年他們在禹都時,祁野說過的話,每年端午禹國會舉辦宮宴,祁野會給受寵的大臣作畫,再贈給他們,但能到天子墨寶的大臣少之又少,每每有大臣得到了都會掛起來炫耀好幾日,之後再小心翼翼收撿起來。
今年祁野沒給大臣作畫,獨獨給餘星畫了,而且還不是畫得旁的,而是畫的餘星本人。
大臣們看餘星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若說以前對餘星尊敬,是因為他是唯一能解救禹國的人,是國師口中的聖子,可如今他們知道祁野看重,甚至是寵愛餘星後,對餘星的態度從希望變成了這個國家的另一位主人。
餘星收起畫卷,遞給了身後等著的小軒。小軒恭敬接過退去一邊。
小貴輕手輕腳湊了上來,他不是第一次陪餘星出席宮宴,但每次麵對這麼多大臣,他仍有些心驚膽戰。
小貴和小軒湊在一起,兩人偷偷看畫像。
另一邊,餘星小聲對祁野道了謝,正想把自己準備的生辰禮拿出來,祁野便當著眾人的麵握住他手,為他戴上五色長命縷,“願吾君多喜樂,長安寧,歲無憂,灸安康。”
餘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小聲道了謝,又從袖囊裏取出早準備好的鏤空金玉雕花香囊,香囊小巧別致,雖不是他親手所做,但裏麵的香丸是他做的,香丸上刻了個“野”字,是獨屬於祁野的桂花香丸。
祁野湊在他耳邊柔聲道:“星寶不給我戴上嗎?”
餘星抿了抿唇,他沒有拒絕,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底下太多人,但想著他喜歡祁野,祁野為他做了這麼多,剛才還當眾為他作畫,他當即鼓足勇氣伸手為祁野摘下先前的香囊,隻是在碰上香囊的瞬間,他猛地頓住——
這個香囊是他之前親手縫製的!
因為是第一次做,做工並不精致,甚至稱得上粗糙,但祁野卻一直戴著,從未換過。餘星抿著唇,心裏有些暖,又有些不是滋味。
平心而論他沒給祁野做過什麼,他慢慢取下祁野腰畔的香囊,正想放案上,祁野的手已經伸過來,溫暖的大手握住少年偏小的手,將他手裏的香囊取了過來,攥在手心,指尖的觸碰令餘星愣了下,直到耳邊傳來低沉悅耳的笑聲,餘星才回過神。
祁野示意少年為他戴上,餘星匆忙為祁野係上香囊,耳尖情不自禁紅了。
餘星知道在禹國這日親密人會互贈長命縷,剛才祁野已經為他戴上了,他也得為祁野戴上,他強忍著羞赧餘光偷偷瞥了下方,卻見大臣們竟與各自的夫人交換長命縷,年輕姑娘若是與哪家少年郎看對眼,這時也會互贈長命縷。餘星見大夥兒的視線沒放在自己身上,稍微鬆了口氣,很快給祁野戴上長命縷。
宮人們呈來粽子、茶葉蛋,艾草糕。
餘星做好了準備,他告訴自己,不能逃避,他是喜歡祁野的,既然喜歡那就讓其他人知道,而且他們是拜過天地,拜過神龍的,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餘星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