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位大都督全改了,他認為遼東如今四方無戰事,在遼東推行屯田,廢止了殿下的祿米補償製度,著令所有有田地之人都回家種田。鐵長史和葉將軍據理力爭,最後才爭取到上五衛保留五成的將士值班。
不僅如此,過了春耕,楊文下令將上五衛拆分,從羽林右衛抽出兩個千戶組成新的義州衛,從定遼中衛、廣寧中衛中各抽出一個千戶組成新的廣寧左衛。又從定遼右衛和鐵嶺衛各抽出一個千戶組成新的複州衛。各位新的指揮使都安插上楊文的人。”
屯田倒還罷了,朱植一聽說楊文竟然拆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上五衛精兵時,氣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這還了得,經過五年苦心經營,現在遼東的兵馬已經訓練完畢,而且經過幾場大戰的洗禮,儼然有了精銳的樣子。楊文這樣一胡搞,自己所倚重的上五衛精兵已經被抽成了空架子,日後憑什麼自保?
朱植氣得臉都發白了,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五年的心血啊,全部毀於一旦。難道鐵鉉葉旺他們就允許楊文這樣胡搞?”
楊榮道:“殿下息怒,鐵大人和葉將軍當然據理力爭過,據鐵大人遞上來的邸報稱,楊文以遼東境內太平無事為由,不需要集中那麼多精兵。其實這分明是一石二鳥之策,其一,可以分散打擊殿下的勢力,其二他可以給自己的人加官晉爵,培植自己的嫡係將領。他自己打著如意算盤,怎能理會鐵葉兩位的勸阻。”
這些關巧,楊榮不說朱植也能知道,讓鐵葉二人對抗楊文還是不明智的,他強壓著心中的忿懣,接過楊榮遞上的茶杯,坐了下來道:“楊文如此苦苦相逼,我們是不是得做點什麼?”
楊榮微微一笑道:“殿下,稍安毋躁,請聽榮給殿下分析。此時,我們不但什麼事都不能做,而且遼東的鐵長史還必須曲意奉承,不能現出不滿。殿下你想,怎樣做今上才會許殿下回遼東?”
朱植心中不快,怒道:“我倒真看不出他有這個意思,把我留在京城找個理由廢掉算了,我又能如何?”
楊榮顯得胸有成竹,笑容不減道:“殿下,您這是自暴自棄的想法,其實楊文在遼東鬧得越凶,對殿下越有利。
殿下想啊,今上把楊文派去遼東,不就是為了奪軍權牽製殿下嗎?那隻有讓他做得很順利,取得很大的成果之後,才能安今上之心。所以說,隻有今上和楊文自覺得已經控製了遼東軍權了,殿下才有機會回遼。殿下以為如何?”
朱植一拍腦門,立刻轉怒為喜:“勉仁高見,的確是如此,所謂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那按照勉仁的意思,鐵葉二位不但不能與楊文抗爭,還要曲與委蛇,做出更大的讓步。”
楊榮道:“對,正是如此。殿下回藩遼東是首要大事,這個時候必須隱忍。殿下在遼東五年無論政務軍事,功勳卓著,在軍在民都深得人心,又豈是楊文之流小恩小惠能夠蒙蔽的?!殿下一定不要著急,楊文在遼東獲得的利益越大,殿下離遼東才更進了幾分。
其實這個看法是鐵大人首先提出的,他想清楚這一層之後,在楊文拆分上五衛的時候,他並沒有極力反對,他還告訴殿下,莫非忘了楊春事乎?”
楊榮這麼一說,朱植更加明白了,藍玉叛亂時,楊春名為羽林右衛指揮使,但隻要朱植振臂一呼,下麵的兵將還不是應者雲集。那時朱植在軍中尚無根基,更何況現在已經在遼東經營數年,軍中大小將領那個不是跟朱植從死人堆裏鑽出來的。
朱植心中立刻跟明鏡似的,轉而道:“按照這樣的思路,楊文拆分上五衛還有更大的好處。勉仁還記得,在掃平海西女真之後,多了剌魯、努合裏、達真等衛,我們還擔心兵力太盛引起朝廷不安,特地想方設法裁撤了幾個衛。
現在楊文這麼做,實在是給遼東多擴充了幾衛精兵。你看,雖然上五衛人員被分散了,看似實力削弱,但隻要找到機會補齊兵馬,勤加訓練,恢複實力不是難事。而且新擴充的三個衛都是上五衛的老底子,隻要訓練得當,不又是一支精兵嗎?”
楊榮嗬嗬一笑道:“殿下明鑒,正是如此,如今遼東兵馬數量不變,但衛所又增加到二十二個。骨頭都在,隻要有需要,隨時可以擴充成軍。”
朱植此時信心更加爆炸,你楊文這麼做簡直是給自己白送來一萬五千精兵,如今一切的一切就是如何返回遼東。隻要一回遼東,那還不是虎入深山,龍上九天嗎?
朱植連忙吩咐:“對,正是如此,你趕緊寫一個方略,讓鐵鼎石對楊文步步後退,一定要讓他嚐到更多甜頭,但同時隊伍的訓練也要給我抓緊,等回藩之時看不到三衛精兵,我拿他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