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慘叫,也沒有鮮血飛濺,梁成怔得一怔,宋忠已經借勢撲入護兵叢中。梁成正待追殺,身後幾名護兵已經招呼上來,梁成隻得回身抵擋。雖然又砍到一人,但纏上來的戰將護兵越來越多,梁成眼看宋忠被護兵護持著在人叢中隱去,心中著急,一刀隔開幾把單刀,賣個破綻使勁全身力氣將刀朝宋忠飛去。這是拚命的招數,單刀剛出手,身後一將已經一刀插進梁成背心。
梁成吃疼,身子晃了晃,突然用盡最大的力氣喊道:“北平已被燕王占領,他率十萬大軍正朝這邊殺來,爾等如不快快投降,我梁成先走一步等著你們。”說著向前一撲,愣是讓從前心突出的刀尖插入另一名護兵身體,這才緩緩倒地,死不瞑目。
“嗡”剛才梁成最後一擊沒有命中,插在柱上單刀兀自搖晃。宋忠雖有幾名護兵圍著,仍然驚魂未定地盯著單刀發呆。
剛才一刀捅死梁成的正是孫泰,他搶到跟前,一把扶住宋忠將他扶到交椅上坐下,道:“此人必是燕王派出的死士,欲刺殺都督。看來北平事發千真萬確,都督宜及早發兵奪回北平。另外徐理等燕山舊將,恐怕有附逆的可能,請都督速將其拿下,押在營中聽候發落。”
剛才憑借身上軟甲躲過一劫的宋忠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哪裏還有主意,連忙按照孫泰提議將燕王係的將領全部拿下。徐理正要辯解,三四名護兵已經衝上來,將他兩臂一按死死壓著。徐理掙紮道:“都督,沒有證據就抓我們,末將不服。”旁邊被擒的幾名前燕王舊部也鼓噪起來,宋忠心亂如麻,也不聽他們辯解,揮揮手示意押下去。
大帳中正亂做一團,外麵又有兵士來報:“大、大、大事不好了,剛才進營那十幾名敗兵把糧草給點著了。”
……
雖然起事已經過了三天,北平城中仍是混亂不堪。張昺、謝貴、葛誠的人頭被分別掛在東、南、北三座城門上,以告誡北平,此三人陰謀謀害燕王而被梟首。
城門下人馬重重,無數的士兵進進出出,雖然城門對百姓仍然開放,但每座城門都有一個百戶把守,對百姓實行嚴格的檢查。所有忠於朝廷的官員,兵將都會被甄別捉拿,特別是錦衣衛,這是燕王特別提醒要捉拿的人。
北平是整個北方的門戶,原來是一個錦衣衛總旗駐紮,後來為了增強對朱棣的探查,兵力增加到一個百戶的規模,雖然是百戶編製,但實際統領的長官卻是錦衣衛掌刑司中的一個千戶。朱棣對這支時刻監視著他力量恨之入骨,千戶已經在第一天叛亂之時斬殺,現在對錦衣衛正在進行全城大搜捕
南門突然一陣騷亂,“快,快抓住他!”幾名士兵衝向一名騎士,騎士一夾馬肚,馬箭一般衝向門洞。周圍士兵鬧哄哄地想阻攔,可是人如何能擋住馬力。旁邊一名百戶衣著的將領過來:“別亂,拿箭來。”旁邊的隨從遞上一張大弓,百戶彎弓搭箭,“嗖”的一箭正中剛衝過門洞的騎士後心,騎士如斷線的風箏,無力地撞下馬來,隻剩下背上無人的坐騎衝出老遠。
百戶將弓遞給旁邊的士兵,吐了一口唾沫:“呸,該死的錦衣衛還想跑。”
旁邊的百姓嚇得麵如土色,“這個長官怎麼知道他是錦衣衛。”
“聽說錦衣衛都帶藍色的帽子,時間久了腦袋上是一圈藍色的引子,剛才那人頭上戴著鬥笠,被揭開之後自然就敗露了。”
兩名百姓正扯著,突然一隻鴿子撲騰掉在兩人麵前,一支羽箭正好貫穿鴿脖,百姓受了驚嚇,連忙住嘴趕緊出城。城門之上兩名弓箭手快步下城,跑了過來,一人抓起鴿子哈哈大笑:“老六,今日已是第三隻,你才射得一個,怎樣,晚上的酒必是你請。”
旁邊夥伴顯得十分不屑:“這才中午,誰知道下午誰射得多。”
抓著鴿子那人道:“沒想到,道衍大師這一道命令,北平城中全部鴿子都遭了劫難,不過卻也成為我等腹中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