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夠料到這個變故。
阿爾弗雷德遇襲,伯爵戰死,他唯一的男性繼承人也重傷不醒徹底淪為活死人,這在荒原根本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那眼下這個年輕的阿爾弗雷德掌舵者是怎麼回事?貴族們疑惑,然後等他們將印象中那個在鬥氣領域內擁有極強天賦、曾被稱為荒原下一代第一人的阿爾弗雷德繼承人,跟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麵色蒼白的少年重疊起來,他們便終於意識到那個重傷不醒的活死人居然奇跡般的蘇醒了過來,並且出現在了這裏。
這可實在是一件太讓人意外的事情。
“看來這段時間對阿爾弗雷德理所當然的輕視確實是讓人犯下了自負的罪啊。”
貴族們神色逐漸複雜,似乎是有些懊惱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知道阿爾弗雷德第一順位繼承人已經蘇醒的消息。
不過,懊惱歸懊惱,意外歸意外,要說阿爾弗雷德男性繼承人的突然蘇醒會讓他們感覺忌憚,倒還真不至於。
一頭溫順可愛的小綿羊就算驟然長出了一雙羊角變成了小山羊,又能產生多大影響,造成多大破壞?
阿爾弗雷德的眼下情況大抵如此。
索倫侯爵很快便調整了他的情緒與神情,他看向輪椅上青年的眼神泛出驚喜,口吻也帶上了略顯激動的情緒:“這一定是主的恩賜,感謝主,奧古斯都,你能夠康複實在是太好了,你在天國的父親也必定欣慰。”
話很動聽,但如果真的驚喜激動,那不說起身給個擁抱,起碼稍微離開一丁點椅子是不是會顯得更有誠意?
還真是吝嗇到連敷衍都會最大程度的節約付出呢。
奧古斯都朝索倫侯爵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趴在他腿上的伊麗莎白也逐漸平靜下來抬起了頭,相較於將精力放在這幫擺明了就是要將他阿爾弗雷德送入地獄的貴族老爺們身上,奧古斯都自然更願意關注他的妹妹。他看著伊麗莎白泛紅卻已經停止了落淚的眼睛,再迎上她唇角觸目驚心的鮮血,奧古斯都有些心疼,他小心翼翼從懷中摸出一張潔白手帕,拒絕了伊麗莎白的阻止,他認真而仔細的將血痕擦去,然後他並沒有隨意將手帕塞回口袋,而是鄭重其事的將手帕折疊,最後才貼身放在了他的懷中。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有這樣反常的舉動,包括伊麗莎白。
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奧古斯都終於對他的妹妹微笑,他捏了捏伊麗莎白嬌嫩可愛的小臉,笑道:“接下來一切就交給哥哥來處理吧,伊麗莎白,不管我做出怎樣的舉動,最終又定下怎樣的決定,你都會堅定不移的讚同我的決定嗎?”
眼中恢複了神采,卸下了稚嫩肩頭沉重負擔的伊麗莎白哪兒還有半分阿爾弗雷德小伯爵的形象,她這個時候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15歲的小女孩啊。
她毫不猶豫,重重點頭,猶如月牙兒的眼睛格外璀璨。
再沒有什麼能夠比她的微笑要更美麗了。
奧古斯都終於放下心中對他妹妹的擔心,他微笑揉了揉伊麗莎白的長發,毫無征兆的感慨呢喃:“這才應該是阿爾弗雷德的小公主呢。”
……
時間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但放在眼下這個環境這種氛圍中,大人們自然不可能慷慨給予阿爾弗雷德這雙兄妹太多耐心,首先開口的還是索倫最忠實的盟友弗朗西斯伯爵,他既然瞧出了索倫侯爵對這個突然到來的阿爾弗雷德男性繼承人不存在絲毫的容忍態度,便理所當然的對奧古斯都直接說道:“盡管對於你的康複我們確實由衷的感到欣慰,可奧古斯都,你已經幹擾了會議的正常進度。既然現在已經見到了伊麗莎白,那麼你是不是可以暫時回避,等待會議結束?要知道,會議室的這些人可都是擁有伯爵或者伯爵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頭銜,你應該知道,在你沉睡時,伊麗莎白已經繼承了阿爾弗雷德的伯爵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