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奇拉修道院。
陽光溫暖,灑在修葺的格外整齊的草坪,也映襯的草地上玩耍的一群孩子明媚而陽光,這應該是最可憐的一群孩子,因為年幼的他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雙親,但他們也應該是最幸福的一群孩子,因為被派奇拉修道院收養的他們能夠擁有許多人、甚至包括許多貴族少爺小姐都不能擁有的童年。他們在草地奔跑,他們在草地歡笑,似乎屬於這草地的隻有歡樂與幸福;即便偶爾會有小小的不愉快,那也很快就會重新變成歡笑。
就像眼下,一個哭紅了眼睛的小女孩淚眼婆娑的跑到草坪邊上,仰頭看著那位始終微笑注視著他們的中年男人,小女孩翹起嘴巴委屈說,彌撒,雷克多說他小時候被人背過,那種感覺可好啦,可小朵拉就從來沒有被人背過呢。中年男人,也就是小女孩口中的彌撒輕輕俯身,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想了想,溫和笑道,那好,彌撒背你給雷克多看。
小女孩破涕為笑,等中年男人彎腰,她爬上彌撒並不寬闊的背上,笑顏如花。
中年男人托穩小女孩的腿,笑道抱緊了,然後就彎著腰背著小女孩順著草坪走了一圈,又一圈。
相信這個畫麵如果落到費裏城,甚至整個神聖帝國的主流圈子,所有人都會再也合不攏嘴巴。
那個彎腰屈膝毫無形象的中年男人真的是教廷最尊貴最耀眼的年輕驕陽嗎。
目送小女孩帶著炫耀的歡笑走向雷克多小胖子,重新站在了草坪邊上的中年男人眼神溫暖而祥和。
他目光所及,便有陽光。
修道院年老的駝背神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低聲跟沒有轉身的他說了幾句話,便將手中那封密封的信件交到了他的手中,然後駝背神父退下,中年男人再看了草地上的孩子們一眼,便順手拆開信件看了起來,他的神情始終沒有變化,盡管他身前是陽光,他手中的信件字字帶著腐朽的算計與陰謀。
他很快看完這封印有紫鳶尾圖案的信件,撐死就是信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微揚了揚唇。
他隨意將信件折疊塞進了口袋,重新望向滿是陽光的草坪,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當然,也確實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對他來說。
……
派奇拉修道院有間並不寬敞的圖書館,由於派奇拉除了年老的駝背神父便就隻剩下幾名照顧孩子的嬤嬤,這間圖書館基本上也就成為彌撒的書房,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派奇拉對這位年輕督主教每個禮拜都會過來探望的最大敬意了。
彌撒推門步入圖書館,不出意外看到一名穿著寬大白袍的少女坐在他僅有的那張書桌上看書,她雙腳懸空交叉,不停搖晃,左手捧著帝國最近流行的‘不謝鮮花’,右手抓著已經啃了一半的蘋果往嘴裏塞,真是相當的隨意,相當的跳脫啊。
彌撒有些頭疼的苦笑了笑,很難想象這名少女就是帝都驕傲到了孤傲,任何一位貴族少爺都隻敢遠觀而不敢接近的君士坦丁小公主,他脫下外套,走向牆邊的衣架,感慨道:“索菲婭,如果你現在身處帝都博翰圖書館,那我保證,圖書館的大門肯定會很快被情書與鮮花堆滿。”
叫索菲婭的少女扭頭,就算啃著蘋果的她確實談不上儀表優雅,可誰都不能否認她那張精致而美麗的容顏已經到了讓人驚歎的地步,說是完美怕都毫不過分,她瞥了一眼這位在帝國再高傲的貴族也都必須得在他身前滿懷敬畏的督主教,笑道:“那你覺得你草地上的形象如果放在帝都又會怎樣?恐怕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看到你就想跪地親吻你的鞋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