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容歌實在看不慣青年如此低落又心事重重的模樣,在她心中自己的狀態確實和蕭澤遠沒什麼關係。
她伸出手,用力地點了一下蕭澤遠的額頭。
“你啊,別想那麼多。我說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最好的。”虞容歌說,“你這是關心則亂懂不懂,蕭醫修,為醫最不能心亂,不懂的話回家問你師父去!”
然後,蕭澤遠就在懵圈之中被虞容歌趕出來了。
還別說,平時過得順心的時候,蕭澤遠總是忘記藥穀和師父師叔們。可是一遇到的事情,他腦海裏出現的也是師父。
回去之後,蕭澤遠真的去聯絡梁掌門了。
最近幾個月,虞容歌都沒騷擾過梁掌門,梁掌門的法寶鈴聲恐懼症終於有所好轉。
一看到法寶上提示的是蕭澤遠,梁掌門笑罵道,“這混小子,恐怕又是藥材不夠了,才想起來聯絡我。”
但其實仍然十分高興地接通了。
梁掌門一開始還擔心過自己的愛徒在虞容歌那個小魔女手中會過得不開心,但這份擔憂早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年半,他肉眼可見能看到自己徒弟的變化,也知道蕭澤遠過得比門派裏更好,這就足夠了。
沒想到,這次聯絡一接通,看到的確實蕭澤遠有點委屈,有點低落的神情。
梁掌門心中一緊,他連忙道,“阿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蕭澤遠便磕磕巴巴地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和他自己心中的困惑。
梁掌門知曉蕭澤遠和虞容歌都沒什麼事的時候,剛鬆了口氣,結果聽著聽著,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
直到蕭澤遠說完剛剛虞容歌把他趕出來說的話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炷香,說了這麼一大段話,也讓他的心情好轉了許多。
他望向師父,神情還有些可憐巴巴。
梁掌門已經很久沒有被弟子用這樣水汪汪又依賴的神情注視過了,心中十分懷念。
“澤遠,此事正如虞容歌說的那樣,是你關心則亂。”梁掌門歎氣道,“你從小天資卓越,在情理上卻遲鈍許多。這般困惑放在其他修士身上,或許第一次抓藥的時候便經曆過了,你卻是拖到了現在,難怪你無措。”
蕭澤遠縱然有通天之姿,但其實他過去可稱一句藥學天才,卻擔不起醫修之名。
正是因為他心境通透,所以過去的他反而並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其他醫修子弟修藥學是為了治人,在蕭澤遠這裏卻是反了過來,他是以病為本去研究藥理。
虞容歌算是他唯一一個以人為本,認真對待的病人,難怪她虛驚一場,卻嚇到了蕭澤遠。
梁掌門心中又不由連連歎息,麵上卻還要安慰教導弟子。
蕭澤遠從師父這裏再次得到肯定,也得知了自己的失態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經驗不足,這才放了心。
結束聯絡後,梁掌門仍然沉默不語。
其他長老來了,看到他如此沉悶的樣子,怪道,“不是澤遠給你來的聯絡嗎,怎麼這麼萎靡不振?”
梁掌門道,“虞容歌前兩日病情上虛驚一場,嚇到他了,他如今開始漸漸懂得人命的重量。”
“師兄,這不是好事嗎?你以前為他不通情誼愁了多久,現在阿澤懂事了,難道不該高興嗎,你怎麼還如此低沉?”
梁掌門歎氣道,“隻當是我多想吧。實在是這小姑娘對澤遠太特殊了,他在她身上下的心血難以估計,我隻是……哎,希望這姑娘快點好起來吧。”
出於老修士的警覺,梁掌門意識到蕭澤遠現在的狀態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