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的是他之前在天極宗是純玩,從來不修煉。虞容歌不僅不管,而且跟他一樣玩得很凶,至於副宗主沈澤,對方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修士,沈澤也從來沒對此說過什麼。
現在師父他們來了,季遠山美好的小日子也破碎了。
更可憐的是,原本在宗門裏的時候,季遠山既是團欺也是團寵,他不願意修煉,師父和師姐師兄除了讓他每日做做基礎修煉之外,並不拘著他,對他可以說是十分寵溺了。
可自從門派舉家搬到天極宗,被天極弟子們那種向上朝氣的勁頭所感染,大家對他的要求也高了!
吳佑親自帶著季遠山和虞容歌沈澤喝了次茶,並且認真地拜托他們。
“遠山是在下最得意的弟子,可惜在下學疏才淺,耽誤他許久。”吳佑恭敬懇求地說,“請宗主和副宗主多多教導他,任打任罵都可以。”
看著師父低頭拜托人的樣子,沒心沒肺天塌下來也能當著被子蓋的季遠山,心裏有些說不清的難受。
虞容歌道,“吳兄放心,以後遠山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她又笑道,“我的副宗主可會帶弟子了,吳兄瞧好吧。”
說起來,她才是年紀最小的人,可是說話間卻有讓人信任的魄力。
吳佑連連點頭,他看向沈澤,有些猶豫道,“遠山他平日閑散慣了,副宗主隨便打罵,隻要別真惱了他便好。”
沈澤道,“吳宗主放心。”
季遠山在天極宗待了半個月,自然清楚沈副宗主在聲望僅次虞宗主,或者說他們二人在所有修士眼中是密不可分的。
其他弟子雖然隻有一個模糊的感覺,可一向聰明的季遠山卻能看透這一切。
虞容歌是樞紐,是中心,是提出決策、有許多奇░
更何況沈澤從師兄做到副宗主,一直在門派裏都是上位者,而季遠山因為過於擺爛,不僅沒有師兄的風範,反而被師門處處照顧。
這也導致了二人雖然年紀相當,修為相當,氣勢卻截然不同。
季遠山苦修了幾日後,早上就再也爬不起來了,一覺睡到中午。
他找到沈澤連連道歉,沈澤沒什麼,甚至幫他調整了修煉時間。
既然早上起不來,那就從中午修煉到淩晨。
這可苦了季遠山,下午天氣炎熱,適合在樹蔭下睡懶覺,而晚上星辰閃爍,多適合放空發呆啊。
他注意力是一天比一天差,有天修煉的時候,竟然直接從下午睡到了淩晨。
季遠山是從自己的臥房裏醒來的,那時已經後半夜了,他打了哈氣,剛想伸懶腰,忽然渾身一震,瞌睡蟲都嚇醒了。
沈澤坐在桌邊,不知道已經等他多久。
季遠山連忙坐起來,他磕巴道,“大、大師兄……”
這話一出口,他差點沒咬到舌頭,恨不得打自己一下。
弟子們正經場合都稱呼沈澤為副宗主或者沈宗主,隻有私下裏會叫他大師兄。
沒辦法,誰讓內門弟子叫大師兄叫太多了,大家也逐漸跟著這樣喊了。而且這樣稱呼沈澤,似乎能和平日威嚴的副宗主拉近一點距離,也算是弟子們小小的私心。
季遠山跟他們混那麼久,聽多了,如今竟然當著本尊的麵喊出來了!
他辦的什麼蠢事啊!
沈澤卻靜靜地望著他,沒有說一句話,無形的壓力卻猶如他在月光下的影子一樣蔓延過來,擠壓得季遠山喘不過氣。
他主動解釋道,“副宗主,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偷懶的。我……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
沈澤平靜地開口,“為何?”
季遠山被這兩個字壓得快窒息了,這還不如沈澤發火能讓他好受一些。
“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最近修煉實在太累了,所以我才……”
話說到一半,季遠山卻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想起來,麵前的男人才是所有人中最累的那一個,相比之下,他的修煉算什麼呢?
季遠山咬緊牙關,他低聲道,“是我懶惰,我爛泥扶不上牆。”
沈澤仍然沒有指責他,他隻是問,“你還記得你師父懇求我和宗主的那一天嗎?”
季遠山猛然抬起頭,他看向沈澤,沈澤平靜地與他注視。
季遠山怎麼可能會忘記,縱然師父早已教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