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崽子們散了糖,小孩們咯咯笑著跑開。墨直支起身體,看向虞容歌。
“小姐,您真的想好這樣做了?”她的聲音有些複雜,“這件事……對您而言,弊大於利。”
作為一個妖族,竟然如此勸導虞容歌,墨玉也是實打實為虞容歌考慮了。
虞容歌卻笑道,“我要利益做什麼?我隻想要做讓我爽快的事情。我已經下了決心了,就看仙門的抉擇。”
“如果仙盟沒有通過,小姐您真的要舍棄在修仙界的所有基業和地位嗎?”墨玉低聲道,“您在那邊付出了那麼多心血……”
虞容歌望向她,平和地說,“如果那個我為了摧毀世家商盟而創造的組織變成了另一個世家商盟,又有什麼可留戀的。”
至於低落是自然的,哪怕都是意料之中。
她到底也不是蒼舒離那麼遊戲人間的人物。或許她給妖族入場券之後,便會真的退出修真界的紛紛擾擾。
對於虞容歌而言,她的眼裏不存在種族差別與階層差異,一切個體都是有價值的。
她注定隻會永遠這樣狂放自由,做她覺得對的事,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永遠強行留下她。
虞容歌知道如果自己用上沈澤的建議來施壓,或許會得到想要的結果。實在不濟,她手裏還有萬靈鏡,她比所有人都了解該如何利用它來達成自己的目標。
可她不願意這樣做。
修真界最終仍然是眾人的修真界,而非她一個人的遊樂場,這條河流的走向該由修仙者的意誌決定,她尊重所有人的選擇。
但是……就算是幼稚也好,虞容歌竟然期待仙盟會頂住世俗與身份的壓力,選擇正確卻艱難的那條路。
如果說出來的話,蒼舒離一定會笑話她吧。
虞容歌一推開臥房的門,就看到蒼舒離和蕭澤遠正坐在桌邊下棋。
看他們二人下棋是很有意思的體驗,也很有個人特色。
蕭澤遠是最近兩年才開始學棋的,他用醫聖的大腦將棋譜過目不忘,又因對下棋不精通,所以沒有煉藥時的聰明靈活,更像是按書下棋,並且在各種棋局裏隨機拚接。
蒼舒離的下棋則更像是在下人,他無聊時會擺爛亂走,認真時會用觀察揣測對方想法、研究對方表情的方式來考慮如何下子。
至於虞容歌——不好意思,圍棋她是真的學不會,還是搞五子棋吧。
這場棋局很明顯蒼舒離沒那麼認真,已經落了下風。看到虞容歌回來,他一推棋盤,正好逃過一次輸局。
“小姐,我們都來妖界三個月了,到底何時開始搞大事啊?”蒼舒離哀怨道,“我的腦海裏已經想好了五個計劃,什麼時候才能實施啊?”
蕭澤遠手指微點,散亂的黑白棋子自動回歸棋盒,他平靜地說,“你不會有機會,我……我師父在。”
“還不讓人有些美好的期待嗎?”蒼舒離仰頭歎氣,“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要對這個和平而無聊的世界絕望透頂了!”
“你要不然好好修煉得了,你這個金丹期,如今越來越不值錢了,以後說不定誰都打不過了。”虞容歌說,“還不如好好修煉,以後去天界給神仙找麻煩,難道不比在下界與小魚小蝦玩有趣多了?”
“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要修煉上千年啊。”
提起千年這個時間線,虞容歌和蒼舒離一起萎了。
“忽然覺得現在也沒有那麼無聊了。”蒼舒離很有躺平精神。
就在這時,虞容歌的萬靈鏡響了起來。她拿出萬靈鏡,便看到沈澤的名字在上方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