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多禮,起來吧,暖玉,奉茶。”
蘇老太太畢竟上了年歲,太皇太後抬手示意宮婢將人扶坐下來,說了幾句關切的話,才側首看向一旁的蘇織兒,笑意滿麵,“這便是蘇姑娘吧,過來,到哀家身邊來。”
見太皇太後衝她招了招手,蘇織兒不敢不從,隻得站起身忐忑地挨著太皇太後坐下,任她拉著自己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
“都說毅國公年輕時,是京城出了名的俊俏兒郎,沒想到生下來的女兒也是這般出眾的相貌,難怪岸之那孩子急匆匆地跑來,讓哀家下旨賜婚呢。”
太皇太後滿意地笑了笑,原聽說這位蘇姑娘自小在鄉野長大時,她同京中不少人一樣,覺得定是個大字不識,不懂禮儀規矩的粗陋女子。
可沒想到前段日子這位蘇姑娘在定遠侯府舉辦的春日宴上,大顯身手,下了一局妙棋,令眾人讚不絕口。今日見她容貌姣好,舉手投足有禮有節,太皇太後才算稍稍放下心來。
這樣的女子就算許配給鎮南侯世子,他也不算太過吃虧,待將來好生調教調教,應也能擔起府內事務,當個合格的主母。
想到那局棋,太皇太後順勢問道:“你那日在定遠侯府對弈的棋局,哀家還特意命人抄來複局,也不知你是同誰學的這棋,手法著實精妙。”
這話發自肺腑,倒不是強誇她,且不知怎的,太皇太後總覺得她這落子布局的方式頗有些眼熟。
“臣女……”蘇織兒朱唇微張,一時卻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說她的棋是已故的夫君教的吧。
若是沒有和鎮南侯世子的這樁婚事,她也就實話實話了。可如今,為了毅國公府,為了蘇家,她似乎不能坦然道出自己從前嫁過人,她甚至能預料,此話出口,太皇太後會如何震怒,隻怕會猜疑是她哄騙鎮南侯世子來求的賜婚。
正當她不知所措之際,卻聽殿外驟然響起一聲尖細的通傳。
“陛下駕到……”
第2章 肖似
聽到殿外的通傳,蘇織兒懵了一瞬,才慌忙起身立在小榻前同眾人一道低身施禮。
“見過陛下。”
她垂著腦袋,不多時,便見一雙赭色雲紋短靴自她麵前穩步而過。
對於這位新帝蕭煜,蘇織兒所知不多,隻聽說新帝是先皇六子,已逝的嫣貴人所出,因機敏睿智,文韜武略,在眾皇子中出類拔萃,深受先皇寵愛。
然在繼承大統,君臨天下前,這位先皇六子命途多舛,還曾以巫蠱之罪被人構陷,慘遭流放。
數年後,先皇病重,對這個愛子的思念也日漸濃厚,才命人將其接回京城,後巫蠱案水落石出,蕭煜恢複清白,便被先皇封為誠王。先皇駕崩後,留遺詔傳位給蕭煜,才有了如今這位新帝。
蘇織兒一早便聽在京中結交的貴女說,這位新帝生得神采英拔,俊美無儔,儀表不凡,見了他麵容的女子難有不心動的。
乍一聽到這話時,蘇織兒卻是不以為然,那時她還在等著瀝寧那廂的消息,心下還頗有些得意地想著,待父親將一切安排妥當,接那人進了京,她定要讓那貴女瞧瞧,什麼叫真正的眼見傾心。
驀然想起那人,蘇織兒才壓下心頭的苦澀又如潮水般湧上,她咬了咬唇,不欲在殿前失儀,隻得咬住下唇,努力抑製住心底波瀾。
須臾,便聽頭頂太皇太後帶著幾分調侃地笑道:“陛下日理萬機,今日怎的有空來看看哀家?”
“皇祖母恕罪,孫兒初登基國事繁多,這才沒能抽出空來看望皇祖母,皇祖母莫要動氣。”
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在蘇織兒耳畔響起,聽到這嗓音的一瞬間,她如遭雷擊,身子陡然僵在那兒,雙眸微張,露出詫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