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眉眼,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搭在肩膀,看起來十分委屈。
許光塵抬手揉了揉南喬的發頂,柔軟的發絲滑過手心,他用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音量輕哄道:“我這是在保護你,你現在被迫牽涉其中,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能讓許光塵都這麼謹慎的事情,一定很危險。
南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
隻能問:“你一定要這樣嗎?”
許光塵點頭,堅定道:“一定要。”
南喬起身把許光塵扶起來。
“你需要去床上休息。”
許光塵已經不像剛受傷時使不上力,南喬扶著他也不會格外費力。
從臥室到客廳這短短幾步路,南喬低聲說:“你想做什麼就做吧,我支持你。”
許光塵半靠在床上,下意識自嘲自己的虛弱。
聽到南喬的話,調笑道:“你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就支持我,你就不怕我在犯罪?如果我在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你這樣很容易成為同犯。”
“你會嗎?”
南喬沒有給許光塵回答的時間,繼續道:“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總會有無論你做什麼都無條件支持你的人。”
因為他們相信,你一定不會做不好的事情。
就像南喬堅信她的所有決定,都會得到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支持一樣。
南喬笑著說:“我就是那個無條件支持你的人。”
一個人在黑暗裏生活久了,總會不自覺的恍惚,會有瞬間的懷疑,是不是自己也同樣陰暗?
午夜夢回的自己,仿佛總是滿手鮮血。
直到南喬的出現,像是在無盡黑暗中生活了三年的人,見到了第一縷陽光,想要推開又無限貪戀。
她的存在就在無時不刻的提醒他,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永遠不會和汙泥為伍。
就算他無數次想要推開南喬,但此刻他知道,他推不開了。
他想擁抱他的太陽,那怕隻是短短一瞬。
南喬看到許光塵眼中翻湧的情緒,下一秒就被拽進了一個懷抱。
她踉蹌了一下,撞向許光塵,下意識避開他的傷口。
這是重逢以來,許光塵的第一個擁抱,帶著壓抑不住的情緒流動。
被炙熱的身體包裹著,南喬用手臂輕輕圈住他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南喬總能在許光塵身上感受到一種難言的矛盾感。
許光塵的額頭抵著南喬的肩膀,悶聲道:“南喬,你請了多久的假?”
“三個月。”
許光塵稍稍鬆開她:“一個婚禮你請三個月假參加?”
“我都說了,我還是來旅遊的。”
許光塵輕抿嘴唇,猶豫片刻才緩緩開口:“那你下個月參加完婚禮就回去吧。”
南喬垂眸算了下時間,她原定的時間,是一月二十九號回京北,過完年回去上班。
劉晴雲的婚禮定在十二月二十五號的聖誕節。
如果她在劉晴雲婚禮後回京北,就比原定的回程時間早了一個多月。
南喬抬眼回望他,聲音低低的問:“那你和我一起回去嗎?”
許光塵笑了笑,抬手把擋在南喬眼前的碎發整理到耳邊,音調輕柔像哄小孩子一樣。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這是許光塵第一次鬆口告訴她,他回臨城是有事情要做。
南喬卻沒有敢順著問他,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她有種預感,事情的真相會是她不能承受的沉重。
南喬隻能盡量的上揚嘴角,讓自己看起來輕鬆歡快。
“那你做完了,要回京北找我。”
許光塵笑著點頭,如承諾般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