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師是寧歲的數學老師,是個講話略有些親切口音但是上課格外風趣的老頭子。
寧歲高中這三年一直在卯著勁學數學競賽,原本衝著集訓隊去的。
——考完省賽之後就是CMO國賽,前60名可以保送,清大京大隨便挑專業。夏芳卉也一直拿最嚴格的要求監督她,奧林匹克的書來來回回翻得都快起邊兒了,誰知道寧歲當時壓力太大沒發揮好,隻拿了省一等獎,連CMO國賽都沒進。
“知道了媽。”寧歲戳戳她椅背,不著痕跡地撒嬌,“別那麼嚴肅,我這不是靠自己在高考時扳回一城了嗎,也算是沒辜負於老師的諄諄教誨。”
提及此,夏芳卉的眼神浮起了點笑意。
685,全校第二,直接靠裸分考上京大數學係,寧歲的確是爭氣。
所以這次去學校,夏芳卉覺得倍有麵子,一想到體育館滿滿當當都是人,她家寶貝女兒要在上麵演講,她就覺得特驕傲。
對此寧德彥心癢得不得了,可惜他今天公司會議多到數不清,臨近九點會場內人頭攢動,他在電話那頭吃飛醋,對自己不能來一事頗為怨念:“氣死我了,天殺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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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散了場之後校園熱鬧得不得了,操場上全是學生,籃球拍得砰然作響,教學樓裏則人來人往,除了喜氣洋洋的老師們,前來參觀的家長也絡繹不絕。
辦公室門口散亂堆滿了不要的課本習題以及舊課桌,幾乎無處下腳,但走廊上還是圍了一圈人,都津津有味地聽著坐在正中間的男生講故事。
“零點一過我就接到電話,是京大。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詐騙呢。”
“切,狀元就別反向凡爾賽了!”圍觀的人嘖嘖噓道。
“真的。然後說要麵談,大晚上的我除了打遊戲的時候從來沒那麼精神過,約了個地點見麵,結果人給我拖到賓館小黑屋裏關住了,求爺爺告奶奶也不放我回去,說簽了專業再走。”
“然後清大也給我來電話了,京大招生組這叫一個警覺啊,說什麼也不讓我接。我本來都想簽了,結果清大又來電話了,這回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清大那邊是個學姐,在電話裏假裝說自己是寧歲,來找我的。”說話那人都快樂壞了,“京大招生組以為能買一贈一,就讓我下樓把她也帶上來,結果清大的人拉著我就上了車,一腳油門踩走了!”
眾人簡直爆笑:“臥槽哈哈哈哈哈哈,簡直他媽鬼才啊哈哈哈哈!”
正繪聲繪色說話這人是文思遠,就是那個淩駕於寧歲頭頂上的全校第一。
槐安是一線城市,他們四中是市裏當之無愧的前三大中學之一,隻是平常專注於高考,比不上槐安高華中學那麼多競賽保送生。這回文思遠就代表著四中的榮耀,殺進了全省十強,獲得了“狀元”名號。
往年每一名的名次都會披露的,後來教育局怕這種曝光對學生影響不好,就說省前十都統稱為狀元,排名不分先後。
有些人就是這麼好命,文思遠的估分,大概正好擦著前十的線。
寧歲也在聽故事的人群之中,她先前還不知道這事和自己也有關,當下也跟著一起笑。
寧歲成績好,笑起來的時候也是討老師喜歡的那種甜,但卻偏偏能和壞學生也處好關係。
按數學老師於誌國的話說,這丫頭有自己的為人處世之道,表麵性格溫溫吞吞的,實際上心思玲瓏著呢。既不會過分熱絡也不過分冷漠,因此和什麼人都能打成一片。
一圈人中有好幾個和她關係不錯。
話題兜兜轉轉來到寧歲身上:“咱歲歲女神還是打算繼續學數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