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但也想聽你叫點別的。”
“喊什麼?”
他又在捉弄她了:“不知道,你自己想。”
寧歲沒咬住唇:“男朋友?”
謝屹忱垂眸笑,偏頭親過來一口:“嗯。”
他嗓音含著啞之後就很性感,寧歲耳邊熱了熱,但揣摩他表情,感覺這稱呼太稀鬆平常,可能沒那麼戳他。
她又試探:“阿忱……”
張餘戈和林舒宇他們是這麼叫的,謝屹忱挑了下眉梢,眼神更灼人,目眩神迷地定定看她。
寧歲也不知道他究竟滿不滿意,還在想別的措辭的時候,忽地被弄到,猝不及防啊出聲。
“怎麼?”罪魁禍首壞意地問。
“混蛋……”她真沒忍住。
誰知他臉皮厚得要死,竟然若有所思:“倒也是個稱呼。”
須臾又低笑:“混蛋和笨蛋,不是正好挺配?”
“……”
寧歲哪有心思去想這兩個到底是不是一對,最後也沒探討出個所以然出來,頭一歪很困倦地要入睡。
謝屹忱捏她軟乎乎的臉:“去洗個澡。”
她在這種時候膽子也不小了,還有點脾氣,很會拒絕人:“不要,我好困。”
謝屹忱斂著眼看她片刻,直接把人攔腰抱起來,拿著幹淨毛巾和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折騰一番又出來,寧歲的睡衣很多,在衣櫃裏排列整齊,一件件都疊好,他選了她很喜歡的那件牛油果綠的棉睡裙,給人套上,又嚴嚴實實裹進被子裏。
夜晚悠長安靜,寧歲側著臉,柔順的黑長發散落在枕邊,氣息一起一伏,看上去很是恬靜。
謝屹忱坐在床邊,垂下眼出神地看了半晌,喉結忽然緩慢地滑了滑。
不由自主又想到前兩天回槐安的事情。
邱若蘊打電話讓他找個時間回去,什麼也沒說。
他媽很少有需要他做什麼事的地方,但謝屹忱隱約能猜到什麼。
——外婆仍舊住在那個療養院裏,不願離開,不過比上一次去更安靜了一些,木木地躺在床上,也不說話。看上去精神狀態不怎麼好。
直到謝屹忱來,她才有點兒反應,張口要喝水。臉上的皺紋斑駁,遍布渾濁的眼睛裏隻透出一絲微光。
旁邊年輕的小護工告訴他,老人家這兩周都是這個狀態,油鹽不進,每況愈下,最嚴重的一天又想尋什麼物件傷害自己,今天他來了終於算好點了。
謝屹忱低應了一聲,給外婆倒了水,就坐在旁邊看著她。
小時候外婆待他最好,印象裏父母不著家的時候,她還會抱著他在陽台數星星。現在卻隻化為這樣一張生機黯淡的臉龐。
謝屹忱光是看著她都覺得特別遭罪。
不過他想也沒辦法,生病了,的確是會額外再辛苦一點。
日暮西斜,兩人坐了幾小時,後來一直都很安靜。謝屹忱極為耐心地在旁邊看書,計算機英文大部頭,最後外婆到底沒能耗過他的精力,頭一歪睡著了。
橘色的夕陽光染了進來。更遠的街道外佇立著各色各樣的小店,手工作坊,六元小食店,學校,忙碌而形形色色的人們在過著屬於他們的生活,謝屹忱俯身,為她掖了掖被角。
其實他知道,他媽雖然商場大事能辦妥帖,可是卻拿這樣的小事束手無策。
外婆一看到她就有很多話要說,最後演變成情緒激動,兩人開始互相翻舊賬,誰也起不到謝屹忱這樣的鎮定劑作用。
謝屹忱一直覺得原生家庭會對人產生很大的影響。有時候想想,好像他們這個家,就是通過這麼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綁在一起的。
今年寒假的時候,謝鎮麟和邱若蘊邀請親戚們來家裏過年。主要是大伯一家還有幾個老人們,邱兆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