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衝他揮手:“明天見哦。”
“拍下來了嗎!”和季之衡分開之後,裴妙妙震聲問道:“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嘖。”狗係統不耐煩,把按照她指示拍下的照片導入她腦子裏。
墨藍色的夜空下,白發少年趴在車窗旁,鳳眼微揚,窗戶縫隙露出的天空隱約能看見幾顆星子。
狗係統是會構圖的,圖片漂亮得像CG一樣,清晰度完美,皮膚質感滿分。
裴妙妙一本滿足。
在係統的冷笑和不解中,裴妙妙錘著座椅在震怒:“曜國人哪有不愛白毛的!曜國人的基因裏就刻著我愛白毛四個大字。”
“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從棺材裏麵爬出來大喊,白毛萬歲!”
……
季之衡家裏,幾個打掃衛生的阿姨正圍在廚房,看著灰白了一大片的地麵發愁。
大理石嬌貴,沾到液體就要立刻擦幹淨,水浸到裏麵就會整個黯淡發灰,她們盯著看的那塊地方大麵積脫色。
“前幾天我不小心把紅酒打碎了,應該是被腐蝕了。”季之衡進去後,打斷她們的對話:“不需要叫保養的上門,暫時就這樣。”
幾人糾結了一下,在他的許可下提前下班了。
季之衡知道她們在猶豫什麼,這些都是家裏長期用的阿姨,知道這家的男女主人愛摳細節,是完美主義者。
這周末他們倆就會回來。
季之衡蹲在地上,指尖在霧蒙蒙的地上描摹,隨著被暈開的灰白色塊的軌跡移動。
這一塊依舊亮晶晶的——是因為他當時躺在那裏。
那裏像濺在地上,從空中往下落的水花,四處都是灰點。
——他握住裴妙妙的腳踝之後,順著她的方向往上爬,將濕滑的玻璃瓶放在餐桌上。
半邊都懸空。
裴妙妙的表情驚愕,拉扯間本就搖搖欲墜的酒瓶直接從桌上墜落。
嘭地一聲炸成碎片。
他抬頭望向餐桌,昂貴的大塊岩板,天然形成的線條延伸交錯,華麗堅硬。
被裴妙妙按在上麵時,堅硬銳利的桌角抵著他的後腰,躁動間磕出一團烏青。
他和她的肩膀挨在一起,鎖骨撞在一起。
季之衡在廚房坐了好長一會兒,沉默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脫掉上半身的衣服,站在全身鏡前。
他側身看著後腰的淤青,不止一處。
碰撞時堅硬的桌角好幾次撞上,季之衡伸手去碰那幾個地方,經過幾天的沉澱腫脹消了一些,顏色也開始變深。
他轉身走進浴室,坐在他以前並不喜歡的浴缸裏,看著水麵逐漸上升。
季之衡把頭向後仰,修長的脖頸放在浴缸的邊緣。
是這樣嗎?他想象著裴妙妙躺在這裏時的情形,她那天在裏麵待了很久。
用完的浴室很幹淨,水珠不會像他討厭的那樣濺得到處都是,用過的物品都整齊地擺在原位,隻有地上吸水的厚毛巾,因為她腳步匆忙而堆起褶皺。
季之衡隻能用想象模擬她在的樣子,然後一切幻想中的場景,都在他將沐浴液的瓶子碰倒後消失。
空掉了。
他最近使用的頻次太多,洗手也用這個,洗臉也用這個。
他甩了甩頭,把頭發上的水珠甩掉,在房間裏翻箱倒櫃。
和沐浴液一起送到房間的還有一支香水,他父母非常注重生活情調,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獨有的味道。
季之衡討厭往身上噴香水的行為,這會讓他有種被標記的不筷感覺,那支香水被他隨手放到哪裏去了?
季之衡找了很久,在房間裏焦躁地走來走去。
他撥通鮮少通話的母親的號碼,頓了一下沉聲說:“沐浴液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