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尖在紙上停留的時間太長,留下一點黑色的凹陷。

下次再見麵的時候,要戴上它一起去嗎。

單純以肉/體維係的感情,和單方麵挑起的對方的興趣,會長久嗎?

隻是還等不到下次碰麵,裴妙妙失蹤的消息傳來。

裏麵居然有隋嶼的手筆,他那個沒用的弟弟,生平第一次主動出手搶奪想要的東西,付出的代價居然是裴妙妙。

沒等到賀家的責問和報複,也沒等到隋止動手,隋嶼在所有人都忙著搜尋的時候,泡在浴缸裏自殺了。

是割腕,被傭人發現,驚慌地被救起來時,浴缸裏暗紅色的水,混濁得讓人惡心。

他長久的待在療養院裏。

重複著被救,然後繼續自殘的行為,兩條手臂上疊滿了劃痕。

沒有任何人動手,害死失而複得的,重要的存在之後,隋嶼的意誌就先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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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崩潰後,隋家派船出去的動作,就被隋止叫停了。

大海撈針的行為太蠢了,但是隋止也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他選擇相信裴妙妙那位叫林奇的朋友的話。

她消失前的最後一個目擊者。

雖然對方明顯也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不排除是不願意麵對現實而臆想出來的。

隋止翻出之前那疊關於裴妙妙的資料,標記了每一個和她有關係的人。

她早就棄用的IM賬號,還有一直沒登錄過的社交賬號,被牢牢監視著。

和她相關的人都沒有動靜。

“BOSS,陳姐調到雲城分部去了,這是她篩選出來可以接替她的人。”隋止心不在焉,隨意將那疊紙翻動幾下。

“讓她自己決定吧。”

助理抽回去的時候,一個不穩,那疊資料不小心灑在地上。

夾在中間的一張個人資料落在隋止麵前,一個不認識的女性照片,加上一個熟悉的名字。

-裴妙妙。

他心下一動。

從戶籍處查到的資料顯示,包括他要找的那個裴妙妙,全曜國叫裴妙妙的人一共有一千七百三十七個。

居然是個很大眾的名字。

每一個相同的名字下麵,都對應著一張從未見過的麵孔。

“把戶籍處的動向也並到要觀察的裏麵。”隋止說道。

在之後的三個月裏,“裴妙妙”這個類目裏,加入了一位新生兒,和一位改名的初中生。

然後就是長久的停滯。

在冬天快要結束的時候,一個邊陲小城的戶籍科科員,在係統裏增加了第一千七百四十個裴妙妙。

十九歲,比她的實際年齡大一歲多。

照片顯示正在采集。

錄入理由為殘障青年收養。

這種操作在落後的小城鎮裏很常見,如果沒人刻意調查,可能就這樣瞞過去了也不一定。

科員姓顧。

是不在觀察名單上的顧雪的姑姑。

隋止把目光投向顧雪,瀏覽起他之前並不關心的娛樂新聞。

有跡可循之後,眼前的層層迷霧突然被撥開。

“這是她的手。”隋止看著贏淵IM上的那些照片,喃喃自語。

她手背上有兩粒淺棕色的小痣,像白玉微瑕,但在隋止看來,長在她的手上,是恰到好處的可愛。

相似的背影。

以及被偷拍的,鬆弛的姿態。

他沒有急著去找她,而是喬裝打扮後,數次在贏淵的演唱會上和她擦肩而過。

她和金發的男模特在街角調情時,贏淵遠在幾十公裏外的舞台,準備下一場的工作。

隋止像泥俑一樣定在原地,仿佛腳下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