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整間屋子裏,就剩下了步天歌和白聽雪。

“白師姐你……”

步天歌疑惑的看著關上房門後,再次走回來的白衣少女。

現在她的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很,也隻想安靜的躺一會兒,卻沒想到白聽雪會沒走,但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見白聽雪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個瓷白的藥瓶。

“……”步天歌。

藥瓶?!

隨著白衣少女的靠近,當鼻尖敏銳的嗅到了傳來的冷冽香氣時,步天歌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自己肩膀上的傷。

青衣少女不由得嘴角扯了扯,她能說,其實她都完全沒感覺了嗎?!

隻是沒想到她自己都忘記了,而白聽雪竟然還記得。

不知怎的,心裏突然就湧上了一股子的雀悅之情,來的如此的猝不及防,如此的洶湧彭拜,讓步天歌連心頭強壓著的疑惑都暫時忘卻了。

察覺到步天歌眼底的笑意,白聽雪清冷的臉上神色卻是稍稍一怔。

都傷成了這般,怎的還在笑?!

但詫異也隻是在眼底一閃而逝,白聽雪清冷依舊,沒有多問,一來她的性子便是如此,二來……

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少了與人交流的時候,平常的禮節也就算了,除此之外,對於白聽雪來說,有些事情,有些時候,她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抿了抿唇角,白聽雪斂起神色,走到床前,聲音清冷的道:“先上藥。”

“……”步天歌。

明明是一貫清冷的語調,但也不知為何,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步天歌就是能從白聽雪的聲音中聽出那麼一股子的複雜和失落。

隱去眼底的笑意,步天歌看著白聽雪冰冰冷冷的模樣,眨了眨眼,大概真的是她的錯覺吧?!

白聽雪麵無表情的撇了她一眼,再次開口重複:“上藥。”

“……”回過神來的步天歌。

啥?!

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於茫然,白聽雪抿起唇角,頓了一下後再次開口:“衣服……”

總感覺這聲音好像更冷了,步天歌下意識的縮了縮脖,然後猛然反應過來。

上藥可不就要先把衣服脫了,這沒毛病,一點沒有。

可是……

步天歌一下子紅了臉,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倒是紅潤了不少,不僅是羞,還有嚇的。

讓白聽雪給她上藥,老實說這種事情步天歌連想都不敢想。

她喜歡女孩子這一點一直都明白的清清楚楚,到了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來,也就在剛入太初門時,因為不會穿古代的衣服和有傷在身才讓江橋幫了一把。

但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如今……

抬頭對上白聽雪望來的清冷目光,步天歌唇角哆嗦著,整個人都快炸了,硬是擠出一起笑來:“白,白師姐,這點,這點小傷,就不勞師姐您了,我,我自己便足以了,不,不礙事的。”

磕磕絆絆的語氣讓白聽雪不明所以,但她還是沒問,也還是一言不發,就這麼站在床邊,居高臨下,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看著她。

“……”步天歌。

那一瞬,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讓她下意識咽了下口水,然後……

“咳咳!”

她被自己嗆到了。

看著麵前低著頭,捂著胸口,咳的眼淚都似乎出來了的青衣少女,白聽雪眉頭皺了起來。

步天歌自是沒有看到這一幕的,但是……

她現在卻真的要哭了啊!

比起要麵對這種場麵,她任可去跟那鬼童再大戰個三百回合。

步天歌低著頭,白聽雪也不開口,兩個人都沒有動作,然後整個房間裏的氣氛就這麼壓抑而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