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步天歌臉上沉重悲傷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常瑤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心裏也跟著一起難過了起來,她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步天歌抿緊唇角,伸手撕下額間的黃符,剛一入手,那不過巴掌大小的符紙瞬間化作飛灰,從指縫間流下,被風吹散,無影無蹤。

“這符文是……”

“一個白衣人給我的。”

常瑤實話實說:“就在姐你和常升離開後的晚上,爹爹也隨後出門了的時候,她說若想救你,

便立即到太初來,在你失控的時候將這黃符貼在眉心。”

白衣人?!

步天歌斂起眉眼,心中疑惑不解:“這人長什麼樣子?”

常瑤輕輕搖頭道:“不知道,穿了一身白衣,還帶了麵具,把整張臉也罩住了,但應該不是鬼羅門之人。”

自幼在這裏長大,是不是鬼羅門的人,常瑤很容易認得出來,可那個人,她的確並未見過。

唯一知道的是……

“聽聲音,這白衣人應當是個女子?”

步天歌赫然一驚,女子?!

符文,女子,對她很了解,莫非,這個人便是師尊不成?!

一想起這個可能性,步天歌下意識呼吸急促了起來,可,若這個人當真是師尊的話,那為何不直接來找她?

更何況,師尊怎麼會在浮屠山?

按照常瑤話裏的意思,她離開的當晚,這白衣人便找到了常瑤,告訴了她那一番話,假設這白衣人當真是步君河,可步君河怎麼會知曉常引的計劃,並在之前就將這符文交給常瑤?

而且……

那白衣人若當真是師尊,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太初被攻陷至此。

步天歌抬眼望向半空之中激戰正酣的江橋,唐宴和三門門主眾人,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他去哪了?!”

常瑤一臉茫然的順著步天歌的視線看去,兩息後,忽然反應過來步天歌說的“他”是指的常引。

“不知道,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他。”

常瑤平日裏總是叫常引爹爹,那是因為常羅失蹤之後,沒有人會護著她和阿黑,所以為了生存下去,她就必須要討好常引,最起碼,討好了他,會有飯吃。

但如今不同了,步天歌回來了,她便沒有必要在繼續委屈自己了。

隻是……

沒見過嗎?!

步天歌眉心皺的死緊,實在搞不清楚常引這到底是想做什麼?

魔道四門襲山,隻為了將太初滅門?

不,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多,可步天歌很清楚,常引並不是會這般做的人,正魔是什

麼,他喜歡力量。

隻喜歡力量而已。

那,為了逼她徹底和太初決裂?!為了讓她聽話?斷了所有後路,安心做他的劊子手?!

步天歌總覺得,也許的確是有這方麵的原因,但這些原因並不至於常引下這般大的一盤棋,將正魔兩道都深陷其中。

所以,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可這太初,又有什麼值得常引不惜一切的。

步天歌沉吟著,目光不經意的掃過遠方高聳入雲的青溪八峰,她忽然目光一頓,靈光大開。

繼而瞳孔一縮,常引的目的恐怕是為了……

“四凶,窮奇!”

遭了!

步天歌驀然臉色一變。

上古四凶,威聲赫赫,跺跺腳就能讓高山塌陷,海水倒流,天地變色的上古魔物。

據傳千年前曾襲擊太易門,最後被太初的開派祖師風瀟瀟用上古神器伏羲古琴為引,設下九峰鎖靈大陣,以九峰九宮方位加以鎮壓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