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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雨愣了愣,忽然回想起這幾天程灼的動向。
在把阿姐送走前,他幾乎是雷打不動,除了偶爾下大雨不願出門,其他時間日日去鎮上網吧報到;而自從阿姐離開,程灼就不太去鎮上了。原雨放學回來問他幹了什麼,不是回答“玩手機”,就是“睡覺”,哪怕他明說希望程灼去接他放學,程灼也沒去上網。
問就是不想去。原雨還悄悄失落過。
他坐起來,隔著夜色看著程灼的睡顏發了會兒呆,半晌,輕手輕腳地從程灼身上爬過去,下了床。
這事他這幾天已經做得很熟練,完全沒驚動程灼。他走到桌前,輕輕拉開了木桌的抽屜。
第一個抽屜裏是一些雜物,第二個抽屜裏放著兩張銀行卡,第三個抽屜是空的。
程灼的行李箱裏是書本和一些生活用品,衣服都在堆疊的紙箱裏,桌麵上隻有拆封和沒拆封的抽紙。原雨把視線投向程灼這兩天在穿的外套,猶豫片刻,走過去摸了摸兩邊口袋。
能放東西的地方就這些,可是他隻翻到了三個鋼鏰兒。
那天程灼帶他去醫院的時候就有點奇怪,所以……那、是程灼最後的錢了嗎?
原雨把三個鋼鏰兒放回去,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他偶爾會擔心,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夢。程灼離他太遠了,像程灼這樣的人,天生就能吸引他人的視線,想必在家裏的時候,追求者也不會少,願意跟他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他上輩子幹了多少好事換來的。
但現在,他好像對程灼也喜歡他這件事,多了一點確信。
原雨原路爬回了床內側,鑽進被窩。程灼皺了下眉,嘴裏嘟噥了一句什麼,朝原雨伸手。原雨順勢鑽進他懷裏。
他怕驚醒了程灼,好長一段時間裏都仰頭注意著程灼的動靜。好在程灼似乎隻是在做夢,很快又睡沉了。年輕男生利落的下顎線上長出一截極短的胡茬,原雨湊上去,極輕地蹭了一下。
呼吸間隻剩下程灼身上特有的味道,他安詳地重新睡過去。
……
程灼睡到了自然醒,剛準備翻個身,忽然覺得不對。他睜眼一看,發現原雨居然還在他懷裏躺著。
這都幾點了。
原雨睡著的時候顯得很乖,程灼行事隨心,往他側臉上親了一大口。把人親醒了,他才低頭問:“你不上學?”
“星期六呢……”原雨閉著眼睛小聲呢喃,往他懷裏拱了拱。
“嗯?”程灼愣了愣,摸到手機看了眼,笑道,“對哦,我都忘了。”
他看到了那條收款短信,不過沒太在意。周六,意味著他能一直和原雨待在一起。
平時奶奶都是任他睡到幾點的,一般不會上樓喊他,再加上那天程貴上樓喊他吃飯結果出了那檔子事,就更不會有人上來了。他有點犯懶,抱著原雨不想動,一隻手賤兮兮地去玩原雨的頭發:“那我們今天幹點什麼好呢?”
原雨的頭發很軟,跟他這個人一樣,程灼薅過一次就愛上了這種手感,躺在床上的時候沒事就喜歡捋兩把。以往原雨嫌他煩,程灼手一抬必然要躲,沒想到今天隻是挪了挪,又躺他懷裏不動了,連眼睛都沒睜開,小聲回答:“你想幹點什麼?我沒什麼事要做。”
程灼眉頭一挑,抓緊多薅了兩把頭發:“今天怎麼這麼乖啊?”
原雨蹭著他的脖子把頭仰起來,迷迷糊糊地說:“喜歡你啊。”
程灼愣了愣。
稍頃,他伸手一推,自己跟著一翻身,趴到了原雨身上,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