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原雨有點驚訝:“突然很有進步呀。”
程灼沉默片刻,抖開毛巾給他擦臉,擦完,他才有些低沉地說:“……因為,我聽你說愛我,心裏很高興。以前沒人跟我說過這些,我也沒跟你說過這些,我一直不知道……這些話有能讓人快樂的力量。”
原雨轉身抱住了他。
他做了個讓程灼很吃驚的動作——原雨傾身,向程灼的右耳湊了過去。他本以為那是原雨想學樣親一下他的耳朵,然而很快,他就感覺到右耳上溫熱的觸♪感。
原雨應該是……含了一下,連同那顆他沒摘的耳釘一起。
程灼整個人過電似的一抖,“你……”
“我會一直告訴你我愛你的。”原雨人沒力氣,一半的重量都在程灼身上,語調很軟,態度卻很認真,“所以你可以告訴我……昨天為什麼不開心嗎?”
程灼一怔。
其實那也不是什麼大事。
九月結束,正好是全公司做第三季度業績彙報的時間,他們這個小項目照理用不著報給集團大老板,但誰讓程灼是個“太子爺”呢?
他提前整理好需要提交的材料,按照跟總裁辦秘書說好的時間,上到公司頂層找他爸。
普通電梯到不了頂層,能坐上總裁專用電梯的又隻有那麼寥寥數人,平時這裏都是很安靜的,這天卻有點吵。
他聽見了程淵的聲音——那小孩正坐在辦公室裏打遊戲,程光宗就在一邊的辦公桌上看文件,也沒嫌他話多。
程灼站在玻璃門外看了好一會兒,退到樓梯間吸了兩支煙。
等他走回去的時候,遊戲聲已經停了,程光宗跟程淵說,“3點了,你該做作業了,還想不想及格了?”
……
“你知道嗎?”程灼看著原雨,輕輕笑了一下,“我爸媽離婚之後,我開始厭學,能考95分的科目漸漸隻剩下80分,75分,那會兒,他能拿著我的試卷把我打到抬進醫院去,更別說不及格了。”
原雨把他抱緊了一點。
程灼繼續說:“他也從來沒允許過我在他的辦公室裏玩遊戲。”
不再期待的東西,看見別人擁有,還是會有一瞬間覺得很難受。
就好像他可以帶著Michael吃飯,卻永遠不會在媽媽和叔叔都在場的時候跟他們一齊進入餐廳。
原雨摸了摸他的胸口:“疼嗎?”
程灼沒反應過來:“什麼?”
“被打進醫院,”原雨說,“很疼吧?”
這哪還要問。“你不是也挨過揍?”程灼樂了。
樂完,他又覺得這話不太妥當,迅速閉上了嘴,有些小心地覷著原雨的神色。
原雨笑了起來:“沒事。”
他頓了頓,稍顯怔忡:“其實……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阿姐和媽現在過得比從前快活多了,他……未嚐不是解脫。”
對他,對姐姐和媽媽而言,或許都是。
“再來一次也是一樣的。”他爸去世,是長期酗酒、鬱結在心的後果,原雨想上學隻是壓死駱駝的某一根稻草罷了。
“他要是早些看心理醫生,也不會這樣,所以我才報了心理學。”原雨說得很平靜,這些事他早已想過很多遍了,“我不覺得這是我的錯,但我想幫助一些和他一樣的人,也許也是在幫助和我、和媽媽和阿姐一樣的人。”
“嗯。”程灼親了他一下,“小雨很厲害。”
“做完第二天生病的‘厲害’?”原雨笑起來,盯著他的耳釘看,“我覺得你都沒怎麼鬧騰我,我還病了,好差勁。”
“……那難道不是因為我沒買——”再說昨天那還不算鬧騰??床都快被他倆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