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今，輕輕出聲解釋：“反正已經歸家晚了，再晚一些也無妨。”
莫延今想了想，才低聲詢問：“那你這是要？”
李矜然沒有回答他，轉而埋怨道：“你看我今天來見你，一反往常地帶了麵紗，你都不問一下我怎麼了？”語氣帶了淡淡的幽怨，澄澈明淨的眸光此時也染上了些許委屈。
莫延今見她這般詢問，一時間再次說不出話來。
打他今晚見到她的第一麵，他就瞧見了，原想多問一句，可每次他想問的時候，總會有別的事情浮上心頭，擾亂他，等他真的想問了，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默了片刻，他才低低道：“你既帶了麵紗，可是因為那日吃了花生糕，臉上起了疹子？”
李矜然重重點了點頭：“嗯，醜死了！”頓了頓，不知她想到了些什麼，接著問道：“如果這些疹子消不掉了，你會不會……嫌棄我啊？”話音愈來愈低，不知為何，突然帶上了些許淡淡的憂慮。
對上她滿含期待和憂愁的眼神，莫延今搖了搖頭，“會好的，不必憂心。”
“如果好不了呢？你會嫌棄我嗎？”李矜然顯然不滿意他這個回答，繼續追問。
莫延今見她如此不依不饒，不大明白她在擔憂些什麼，可想到方才她同他說的那些話，不免覺得好笑。
“你方才都說本督長得醜了，本督又哪有資格去介意你不好看？”
話音方落，不知他又想起了些什麼，眸光漸漸變得幽深，帶了些不同以往的狠戾。
即便她的臉上長了疹子，可依著她原本的姿容在，斷不會差到哪兒去，反而是原先那副容貌，太招人眼了。
一想到每次她一出現，那些世家子弟口口聲聲說看不上她，可眼珠子卻恨不得貼到她身上去的色胚模樣，他的心底頓時難以控製地湧起一股暴戾，恨不得將這些人那雙汙濁的招子給挖出來。
以往他斷然不會在意，可如今……
思緒漸漸收回，他深沉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他倒寧願……她臉上的這些紅疹，永遠好不了，又或者……
李矜然的低喝聲突然傳來，“別動！”
莫延今立即清醒，一想到方才自己腦海中浮出的那個念頭，心中頓時一窒。
他看著已經放在她的耳緣上，正要將她的麵紗掀開的手，莫名鬆了一口氣。
李矜然默默將他的手拿了下來，定定地看向他：“我如今太醜了，不能給你看。”
莫延今揚了揚眉梢，有些不解：“為何？”
李矜然姿態隨意地答道：“人家都說女為悅己容，我自然隻想在你心中永遠都是最好的。”說到此處，她突然想起今日蕭裕來尋她，又想著眼前這人老是不信她，便補充道：“今日三皇子來尋我，我都是頂著這麼一副難看的姿態出去的。”
見她突然提及蕭裕，他的眼神又暗了暗，她去見蕭裕做什麼？
“哪像來見你，我還特意帶了麵紗，重新換了身衣裙，打扮得精致得體才敢來見你。”
莫延今思索到她話中含義，淡漠的臉上泛起淺淺笑意。
李矜然見他的身上終於沒有了方才那股令人懼怕的戾氣，一直提著的心略略放鬆下來。
“我要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吧。”話音中滿是不舍。
莫延今想了想如今的時辰，也沒好再多耽擱她，點了點頭。
不過……
李矜然心緒一動，又起了別的念頭，她輕聲吩咐：“你先將眼睛閉上。”掩在麵紗下的麵龐笑得狡黠嬌俏。
莫延今不知曉她要做什麼，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她。
見他這般，不禁繼續催促：“快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