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李矜呈覺得動容了,可李光霽仍舊如鐵石心腸一般不為所動,就連臉上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就在李矜呈同莫延今深情對望,周遭氣氛漸漸開始升溫之際,李光霽蹙了蹙眉,冷聲道:“空口無憑,誰又能知曉你所說是真是假?”
原先沉浸在滿心感動和歡喜的李矜然乍然一聽,不禁皺了皺眉頭,開始覺得有些不滿了,她爹這麼做是不是過分了些。
可她若是貿然開口,又好似不太好。
正在她糾結著要不要出聲勸幾句時,莫延今突然開了口:“我能理解公爺心中擔憂,所以,為表誠意,證明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同矜然在一塊兒,我特意準備了一份東西,交給公爺。”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他從鑲金絲的袖口中掏出了一個信封,信封的厚度倒是不怎麼厚,但也是能瞧得出裏頭裝了些東西的。
莫延今站起身來,將這封信呈給了李光霽,臉上神色倒是如往常一般,沒什麼波瀾,隻是說出口的話語卻無比鄭重。
“他日我若傷了矜然一分一毫,這個東西,任憑國公處置。”
李光霽聽他這話,雖然沒有說什麼,卻也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得出他手上這封信的重要性。
莫延今一將東西遞給他,便回了原位上,神色淡然,瞧不出什麼端倪。
李光霽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而後才麵色鄭重地將這封信打開。
他從中拿出一小疊紙,紙上寫滿了烏泱泱一堆字,不過是大致瞟了一遍,李光霽心中便已明了,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臉上神色也慢慢變得沉了下來,可若仔細看去,卻又能瞧得出,他的眼底分明摻雜了一絲放心,意味不明。
沒再多想,迅速將這些紙塞了回去,隨後若有所思地掂了掂手中的東西,不重,可其中含義卻不言而喻。
坐在另一側的姐弟二人則麵麵相覷,完全看不明白他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是有什麼事他們不能知道的嗎?
大廳中的氣氛再度沉默下來,幾人都沒有再開口。
良久,李光霽才輕聲開口:“本公近日新得了瓶三十年的花雕,督公若今晚無事,便留下來陪我飲一杯吧。”
莫延今揚了揚唇角,恭敬應聲:“是。”
李光霽沒有再理會他們究竟如何,起了身便往外走去,他要回去好好歇歇,平複平複心緒。方才說的那句話,差點用盡他畢生的力氣,太累了。
李矜然仍舊坐在原位上,神情很是呆愣,眼神恍惚地看著前方,似乎方才的信息量太大,一下子將她砸傻了,至今沒有回過神來。
她爹剛剛,是將督公留下來用晚膳的意思嗎?不僅要用晚膳,還要同他一起飲酒?
是這個意思,她沒有理解錯吧!
莫延今寵溺地看向對麵還傻傻地好像分不清狀況的李矜然,眉眼盡是笑意。
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朝她走去。
自方才見到她開始,他還沒有好好跟她說過話。
他想她想得快要瘋掉,快要難以自抑了。
莫延今走到她身前,半蹲在地,笑了笑:“怎麼?還沒有回過神來嗎?”
此時的大廳隻剩下他們二人了,李矜呈在莫延今走過來時,即便不情願,仍舊很有眼色地離開了,他才不要留在這看他倆打情罵俏。
當然,走的時候他是斷然不會給莫延今好臉色看就是了。
李矜然仍舊覺得有些虛幻,聽到詢問,下意識點了點頭。
莫延今伸出手去,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
方才他也覺得虛幻,直至此刻,她手心的溫熱透過皮膚傳給了他,他的心才再次安穩下來。其實他剛剛遠沒有他表麵上這般輕鬆,他也怕,後背的衣衫早被浸濕了,隻是他這一身黑色莽衣瞧不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