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起流掉了?”
霍桑:……
片刻後,“別拿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我沒有。”
“你有。”
“……我腦門上刻字了?”
於是等方無寰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連忙上前托住好友拿藥鑿的手臂,衝他不讚同的搖頭:“子岑,你是師兄,多讓著點師妹才是。”
霍桑哼了聲,扭過頭去,不樂意聞那藥味。
沈幕澤憋屈得很,但又不占理,隻得瞪了眼方無寰:“你就慣她吧。”
說著一邊搗藥一邊出去了,不忘吩咐後邊跟上來的方無寰:“正好她也醒了,膳房裏溫著白粥,給她盛點來吧……別盛太多。”
“真是把我當下人使喚啊,說起來,你也很久沒喊我二少主了吧。”
“……”
沈幕澤停頓一下,“喊不喊,也就那樣了。”
霍桑沒有再聽到另一個人的回答,隻有兩人漸遠的腳步聲,她扶住床榻微微坐起來,唇邊的弧度悄然壓平。
*
距離那場白日飛仙,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了。
據說,傅清化仙而去,六龍齊頭並進,駕著雲車從容前行,車乘走過北麵的沙洲,越過南麵的山岡,一路向天際而去。
據說,魔兵魔將撤退,傅清追殺至魔界,發誓蕩平邪祟,讓人間再無妖魔侵害!
但霍桑還聽到另一種說法,來自於蘇星蝶的說法。
她想向係統求證,可對方毫無動靜,就好像,不複存在了一樣。
紅衣少女怔鬆著和衣坐在榻上,甚至恍惚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就像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據說那一日,最先抵達的是蘇星蝶,她眼見著傅清化羽而去,點點星光消散,從此世間再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登仙豈是兒戲,強行突破,必遭反噬。
除了傅清之外,居然沒有人問過她秦婉兮去了哪兒。
仿佛這個人無聲無息的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記憶裏。
她懷疑過,也猜測過:“你們不要怕打擊到我,可以如實告訴我,他若是跟別人跑了,也算是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能含淚接受。”
畢竟她隻是個惡毒女配,她要是男主,她也不會選自己的。
沈幕澤支支吾吾道:“這肯定不是。”
霍桑歎了口氣,隻能接受大家善意的隱瞞。
直到有一日子夜,窗邊忽然傳來鳥喙啄著木窗的篤篤聲,她下床去看,推開窗,就看見一隻渾身碧綠,頭頂羽冠,毛茸茸的鳥兒,嘴裏銜著支花,輕輕放在了窗邊。
她張了張口,半晌才喚道:“小星星?”
鳥兒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口吐人言:“這是妖界的安魂花,據說若是人類的墳前種植了這樣的花,來世便能帶著前生的記憶,與故人朋友重逢。”
“墳前?”
“你還不知道。”
鳥兒抖了抖蓬鬆的羽毛,似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秦婉兮,她死了。”
霍桑猛地抽回手來。
如果說先前傅清魂飛魄散的傳聞也沒能動搖她的話,那這會兒蘇星蝶的話就像是有人拿小錘在她心頭鑿了個洞,然後一切最壞的想法全都灌進去了。
傅清羽化而去,秦婉兮死了,那究竟還剩下什麼?
係統也離開了,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應該做些什麼?
*
最終她還是拿著那支安魂花去了浮生齋後麵的雪山上。
白雪皚皚,她體虛未愈,走得跌跌撞撞,遠遠便看見那座簡單的石塊堆砌的小墳。
再一抬頭,就見有人一襲白衣立在那,手中撐著一把白色的傘,要想俏一身孝,俏麗的連巍峨雪山都要遜色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