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被包紮得像一顆小粽子。

“你是活該。”

姬坤冷冷一笑,犀利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紀嫿嫿跟他對視片刻,眼珠子一轉,招店小二報了一連串菜名,再喝了一杯茶水潤了潤嗓子,吩咐道:“我的床鋪換上雲錦,枕頭要鴛鴦戲水紋,不然我睡不著。”

她歪歪扭扭坐著,眉頭微蹙,抱怨道:“你們這椅子也太硬了,還沒有靠墊。”

美人發牢騷像在撒嬌,嗓音軟糯好聽,店小二賠笑道:“換換換,小的立刻給您換。”

不稍片刻就把紀嫿嫿坐下的長凳換成靠墊座椅,還附送一個軟綿綿的牡丹抱枕。

紀嫿嫿腰杆靠後,舒服的“叮嚀”了一聲,這才拿起筷子,喂大小姐嬌生慣養的五髒廟。

姬坤的俊臉黑成碳,嘲諷道:“捉妖旅途可不像紀小姐覺得的那樣輕鬆快活,風餐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吃樹皮啃草根,若是抱著玩樂的心態,一不小心就喪命了,我們可沒法跟令尊交代。”

“所以你放我走麼?”

紀嫿嫿眸光亮晶晶的,她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回家吃晚飯。

“你試試。”

君躋左手拿了一根筷子敲了敲杯盞,發出“叮咚”脆響,話語平和,卻透出一股威脅。

紀嫿嫿打了個哈欠,招來店小二吩咐他讓人采鮮花瓣來,再打幾桶水到她房裏。

店小二點頭哈腰,連連稱是。

姬坤麵無表情,冷冷瞥她一眼。

紀嫿嫿懶得理他,轉身回二樓客房等候沐浴。

客棧條件有限,她也隻能湊合了。

姬坤按捺住要押送紀嫿嫿回家的心,揉了揉眉心,越發煩躁:“儲存袋裏少了一隻夾竹桃妖。”

君躋神色一怔,眸光不由自主追尋紀嫿嫿而去,見她步子又穩又平踩上台階,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莞爾一笑,嘴角旁的小酒窩迷人又無辜:“誰知道呢。”

姬坤尋他的目光而去,冷冷道:“她不是阿姐。”

君躋勾唇輕笑:“我當然知道。”

“知道。”姬坤冷哼:“那你帶著她作甚。”

“好玩唄。”君躋的目光落在受傷的右手食指上,輕輕摸了摸被包成一坨的紗布,磨了磨牙。

窗簾裂開一條縫隙,月光傾灑而下,竹風鈴發出“叮咚”的脆響。

綠色的紗幔被風吹起,若有若無的馨香環繞滿室,伴隨陣陣花香,好聞得如同在夢境中。

柔軟的雲錦上繡了美輪美奐的牡丹,鴛鴦戲水的枕巾紅彤彤的,像少女唇瓣上的嫣紅口脂。

床榻上睡得不知地北天南的少女呼吸均勻,絕美的側臉露出溫柔的笑,從窗簾傾瀉而入的月光正好落在她白皙的下顎上。

青腫的傷痕被塗抹了膏藥,發出淡淡的梅香。

月光下的皮膚,白得發光。

少女睡相不太好,腳一屈就踢了大半的雲錦被下床,竹風鈴的脆響擾亂她的美夢,眉頭微蹙,伸了個懶腰。

眸子微微睜開。

眼前似乎站了個狐狸頭,白袍白腦袋。

少女睡得正香,打了個哈欠,不太當一回事,轉身繼續睡。

忽而一個激靈,她坐起身,撈起被褥擋在胸`前,瞪圓了眼睛。

瞳孔裏的紫光漸漸加深。

狐狸頭不發一言,轉身就走。

少女鬆了一口氣,隻當他夢遊,打了個哈欠躺回床榻。她困得厲害,眼皮子上下打架,不一會兒就睜不開了。

狐狸頭轉頭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隱在黑暗中,眉頭緊緊蹙起。

他打開門。

門外四個湊近極近的男子沒想到有男人在這間屋,紛紛作鳥散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