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熏香從金麒麟香爐飄出,珍珠簾被一隻手攪得晃動,發出叮咚的脆響。

作畫的清雪郡主臉色大變,慌忙中打翻了硯台,狼毫筆被丟至一邊,白色的素手折起畫卷,匆忙轉身。

一個身姿嫋娜,麵容清秀的丫鬟福身:“郡主在做什麼?”

雖喚她郡主,言語卻沒有半點恭敬。

清雪郡主把目光投到珍珠簾處,夏郡守那雙陰沉的眸子緊緊盯著她,手指放在珍珠簾處,用力一扯,顆顆圓潤的珍珠如雨水滴落,嘩啦啦流了一地。

清雪郡主惶恐退後一步,藏於身後的畫像被素心搶了。

夏郡守盯著畫中人看了半晌,眼神如淬了毒:“清雪郡主高貴矜持,如雪枝寒梅,清塵不染,沒料到區區半妖,竟把你的心給迷了去。”

嫉妒不甘等等東西吞噬夏郡守的理智,他步步逼近清雪郡主,手牽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注視自己。

陰柔得惡毒的臉迸發出恨意:“趙清雪,這是你逼我的。”

他不顧清雪郡主的推搡踢打,環住她的細腰把她拖向床榻,白色的簾子被風吹開,散了滿地。

被燃盡的燭台重新點燃,淩亂的羅裙被撕了一地。

清雪郡主嚎哭了一夜,嗓子幹啞得難受,一雙眼珠子混混濁濁,盯著白色的帳頂,沒有半分焦距。

夏郡守已穿戴整齊,故意在清雪郡主耳旁吩咐屋外跪地的下屬:“給他畫一雙狐狸耳朵,重金懸賞狐妖。”

清河郡主藏於被褥下的手緊緊成拳頭,鋒利的指甲把痊愈的掌心刺出殷紅,疼痛蔓延全身,可她感覺不到疼痛。屈辱在心中一點點凝聚,但她什麼都做不了,她閉眼眼眸,不去看,不去想,不去理會。

夏郡守很滿意她的表現,下屬恭敬問道:“不知該用什麼罪名。”

一般的妖,懸賞也就懸賞,但這隻跟捉妖世家扯上關係,一旦弄不好會得罪捉妖世家。

夏郡守輕柔的撫摸清河郡主美麗的俏臉,嘴唇勾起,眸子閃過嗜血的光:“毀了本郡守花大價錢讓天師堂布下的結界,謀害皇家郡主,當誅。”

下屬領命而去,夏郡守把冰冷的手放進暖暖的被窩,手心貼著溫暖的玉體,笑得陰沉:“天師堂供奉的桃夭名震江湖。”

他“嘖”了一聲,嘴角的笑容越冷冽:“希望他能逃過一劫。”

第17章 妖心不詭四

美豔的舞女穿著暴露,抖動水蛇腰,奔放熱情。

待丫鬟們端來托盤,舞女們紛紛接過酒壺,來至主人與賓客們身旁,斟酒作陪。

夏郡守微微頷首,侍奉在側的舞女便緊緊貼住他的背脊,嬌嬈舉起酒杯,淺抿一口,嘴對嘴,讓夏郡守飲下甘醇的美酒。

坐在一旁的姬坤揮退要奉酒的舞女,眉頭緊皺,麵含冰霜:“既要談事,還請夏郡守認真詳談。”

“認真”二字被他咬音極重,夏郡守笑著揮了揮手,一眾舞女退下,換了些伶俐的丫鬟上前伺候。

姬坤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

“半妖除去後,姬公子有何條件,不妨直說,能辦到的本郡守絕不推脫。”夏郡守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讓姬坤十分不喜。

他冷笑說:“縱火傷人者還未查清,夏郡守就迫不及待給我姬家人定罪了。”

“姬家人?”

夏郡守微微一停頓,才繼續說:“姬修遠先生在世時可是捉妖世家的領軍人物,連天師堂都要退避三舍不敢招惹。沒想到他的兒子自願與妖為伍,玷汙了姬家的名譽。”

夏郡守每說一個字,姬坤的臉色就黑了一分。

他的手死死抓住茶盞,眸光若能殺人,滿室的人都已被挖心抽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