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大理石堆砌的廣場,比兩個姬家還大。廣場四周插滿金色的旗杆,上畫了天師堂的圖騰矛隼。

天師堂的天師多數在會議廳,寥寥幾人守在四周。

忽然,姬坤目光一凜。

他挪動步伐,如狡兔般滑到一根通天石柱後,靜等秦無衣經過。

耳旁還傳來少女的抱怨:“走得好累啊,還有多久。”

姬坤瞳孔微縮。

竟是紀嫿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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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衣,你知道夏郡守的事,我們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擺平嗎,你又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天師堂欠下多少人情。”

姿容華貴的女人盛裝打扮,眾多仆婦丫鬟把她眾星拱月環繞在中間,她步步走向秦無衣,滿臉不屑。

她傲慢落座,素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盞,淺淺抿了一口,冷哼道:“你倒是好,拿不回來我要的東西,還拖個油瓶。”

女人瞪了眼紀嫿嫿,那張嚴苛的臉氣得歪了。

“你帶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來我天師堂作甚。”

秦無衣牽住紀嫿嫿的下巴,迫使紀嫿嫿抬眼看向女人的眼睛。

琉璃眼內的淺紫妖冶美麗,見之不能忘懷。

“她是大妖。”女人眉頭微蹙,隨即否定了這句話。大妖不可能隨便出入天師堂,更不可能走過天師堂諸多禁製,平安無事來到她麵前。

女人耐心耗盡,掌心拍在桌案上。

“說吧,你想做甚。”

“她是姬家大小姐。”

“姬家?”

女人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那個沒落的捉妖世家,眉頭越陷越深,正要發火。身旁的仆婦臉色微變,附身在她耳旁低語,她瞳孔猛地放大,盯著紀嫿嫿那張美麗的臉龐,手指掐住桌案,呼吸一滯。

“去把堂主叫來。”

仆婦為難道:“堂主還在住持會議。”

“什麼會能比她還重要,快去。”

姬坤尾隨秦無衣來到正福天宮後宅,這裏的亭台樓閣和珍稀花草相互輝映,牆垣刻畫了無數古老的字體,構造成一個又一個的大陣。

姬坤沒多久就跟丟了人,他正要退出去時,天師堂堂主和一個仆婦來了。

那名仆婦他見過,是堂主夫人身旁寸步不離跟著的。

他眉頭微微聳起,悄悄跟了上去。

陰沉冰冷的暗室裏,紀嫿嫿被捆了起來,高高吊了起來,她的腳下是一池冰冷的水,數隻鱷獸聞到人肉香味瘋狂地撞擊結界。

困住她的繩索,一個連一個的陣法亮起,保護她不被鱷獸吃掉。

她臉色鐵青,知道跟那群瘋子已經說不清了。

暗室的石門開啟,走進一人。

牆壁上夜明珠的照耀下,他仿佛從天降下的神邸,華袍上的金線環繞圓領和寬袖,富貴堂皇。頭戴軟紗羅烏帽,上鑲狐狸珠,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眸色深沉,左眼角一顆淚痣,略帶陰柔,讓人難以猜測他的深淺。

這種地方出現的人,不會是好人。

紀嫿嫿眸光暗淡,心如死灰。

堂主夫人高妙儀挽住夫君的臂膀,呼吸急促:“兮月,就是她。”

琴兮月與紀嫿嫿的瞳孔對視上,略微驚訝:“她真的是姬家大小姐。”

“姬你妹,喪盡天良的玩意兒。”

紀嫿嫿被吊著,憋屈得要死,她狠狠瞪了眼那對人麵獸心的男女,不屑的瞥了瞥嘴。

“閉嘴,小賤蹄子。”高妙儀目光陰沉:“不想被喂鱷獸,就給我乖乖的聽話。”

“說得我聽話就不用喂鱷獸般。”紀嫿嫿已經不對天師堂抱有希望了,狠狠瞪向他們:“你們天師堂隻管收妖,捉我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姑娘作甚。快點放了我,不然我叫我爹派十分兵馬來鏟平你們天師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