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回轉過頭,回答說道:“來看觀雲。”

“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蘇夢快步走過來,先是仔細看了眼小女兒,確認沒什麼問題後,才冷冷地如此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蘇洛雙手抱臂,略帶一絲冷笑地說道,“觀雲是雞?那您是什麼?”

這話說得針鋒相對極了,與她一直以來在家中表現出的性格大不相符,以至於蘇夢一時之間都愣在了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反倒是隱約能察覺到姐姐真實性格的池觀雲相對鎮定,但是,她毫無疑問也被姐姐過於強勢的表現所震懾。

“……你什麼意思?”蘇夢簡直快要被氣暈了,她是真沒想到對方敢還嘴——即便她早就覺得這個大女兒看似老實其實心眼多得很,也絕沒想到她居然敢如此囂張。

蘇洛注視了對方片刻,開口說道:“出去單獨談談吧。”

出於對池觀雲不錯的觀感,她並不想在對方的麵前拆穿一切。

蘇夢毫不猶豫地做出了一樣的選擇——自從觀雲入院後,她心中其實已經下定決心,不管丈夫池睿如何反對,她都絕對不會再容忍池聽雪在她的家裏繼續住下去。大不了,給她一點錢,讓她獨自搬出去住。總之,她不會再容忍池聽雪再和她心愛的小女兒一起相處。

於是,兩人在池觀雲擔憂的目光中,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兩人就這樣,走到了無人經過的樓梯間拐角處。

關上樓梯間門的瞬間,蘇洛的雙眸不起眼地朝後看了一眼,嘴角微勾。

“就這裏吧。”蘇夢站定腳步,雙手抱臂冷聲說道,“剛好借這個機會,我想對你下個最後通牒。”

“最後通牒?”

“對,以後離觀雲和我們一家遠一點。”蘇夢滿臉厭惡地說道,“我會每個月給你一筆錢當生活費,也會給你出大學學費。”她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原來如此。”蘇洛鎮定地點了點頭,卻對這個所謂的“通牒”不置可否,反而另起了一個話題,“對了,‘媽媽’,你知道我這幾天遇到了誰嗎?”

蘇夢蹙眉:“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遇到了,你大學時候的同學。”蘇洛微勾起嘴角。

蘇夢:“……”她心中突然就一個咯噔,不知為何浮起了強烈的、不祥的預感,以至於她一時之間就不想繼續聽下去了。然而腿卻又像是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個人的名字叫做,焦梁。”

蘇洛說出這個名字的瞬間,蘇夢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然後一把扶住了一旁的樓梯扶手。

到此,蘇洛已經完全確定,這兩個人之間的確有問題。於是她繼續開口說道——

“說來也巧,當我在他的麵前提起媽媽你的名字時,他也因為過度震驚而形容倉皇呢,對,就像現在的媽媽你一樣。哦,還有,”蘇洛仿若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說道,“他還問了我的生日以及年齡,就好像在確認些什麼。”

蘇夢如遭雷擊,她呆愣了片刻後,嘴唇顫唞地問:“你……你都知道了?”

蘇洛笑著反問:“我該知道什麼?‘媽媽’。”

蘇夢聽著這聲與平時相比似乎沒什麼不同的稱呼,心中忽就恍然——她知道了,池聽雪她什麼都知道了……

於是她張了張口,艱澀開口:“你……都知道了。”

蘇洛卻沒有回話,隻冷笑著注視著對方。

蘇夢卻驀地激動了起來,她猛然朝大女兒撲了過去,伸出雙手想要抓住她的衣領。

蘇洛卻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以不可匹敵的力氣製止了對方近乎歇斯底裏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