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為了這事,弄得洛陽皆以為她愛花,局麵比苑城還要累人。

粗茶喝了兩杯,白以雲心裏有事,便一直沒開口,崔玨也沒說話,就那同僚時常問些話,忽的,門外傳來一陣“扣扣”敲門聲。

而門外那人也不顧裏頭反應,兀自推門進來,他五官俊馳,衣著華貴,手上捧著一盆開得正盛的月季,眼睛笑成一條縫:“以雲,我來了。”

和崔玨甫一照麵,他目中露出領地被占據的不悅:“崔玨、王嶺,你們也在。”

崔玨頓了頓,嘴唇抿成直線,原因無他,進來的這男子是鄺王司鐸,當今聖上的堂弟,掌管尚書台,是崔玨和同僚王嶺的最高上峰。

實打實的權貴。

與白以雲追求的權貴所差無幾。

崔玨額角突地一跳,壓下心裏詭異的不適,正要起身行禮,司鐸抬手阻止他們,隻是笑:“好巧。”

崔玨和王嶺便也隻是頷首。

白以雲問他:“你認得他們?”

司鐸說:“認得,一起上過學堂。”這話倒也不假,都是一輩人,都在世家所設學堂啟蒙。

司鐸始終沒和白以雲說清身份,也不想現在暴露,他想,等白以雲應他,他就亮出王爺身份,讓她更驚喜,更死心塌地。

那若她是一直不肯應他,他就亮出王爺身份,不管如何也會逼得她答應,成為他手下的美人。

他看向白以雲的目光充滿侵占,又想到自己如今在美人麵前扮演的,是一個踏實的世家子弟,於是收起打量,把月季放下,說:“以雲來看看,這花如何?”

他以為那道目光隱秘,但白以雲早敏銳地察覺到,這會兒眼冷,心也冷。

在白記,她對人都是一種態度,冷冷清清的,正要囫圇敷衍了去,眼角餘光看到崔玨正摩挲著茶杯邊緣。

白以雲心裏納罕,崔玨很少有小動作,雖臉色依然沉著冷靜,但說不準……

白以雲登時抿嘴一笑,對依然用癡迷目光看她的司鐸說:“這花不錯。”

崔玨眉頭忽的挑起。

司鐸喜上心頭,他哪見過白以雲對他展顏,大笑幾聲,說:“你若是喜歡,整個洛陽的月季都能送到這來!”

白以雲卻好像隻在乎花,微微歪頭:“隻是,是不是開得有點亂?”

倒不是白以雲挑刺,這個季節的月季是不開花的,能有這麼一株全賴用心培養和運氣,司鐸好不容易尋到這麼好的月季,就連忙送過來,還沒找人修過,自然長得淩亂點。

司鐸聽著白以雲柔和的聲音,一顆心美得冒泡,趕緊說:“等等,我這就差人去請花匠來。”

白以雲眼波流轉,笑意軟軟:“何不試試插花呢?”

司鐸簡直要為這抹笑意瘋狂,他忍住激動的心,隻覺自己定得到白以雲的心,激動得就要當場薅花,幸好白以雲出聲及時:“摘壞了就可惜了。”

司鐸連忙把手背在身後,一看崔玨和王嶺,想到崔玨久負盛名的才情,便問:“崔玨,你於花藝頗有造詣,來試試吧!”

崔玨淡然地放下茶杯,臉色近乎冷漠,說:“下臣遵旨。”

然而司鐸早就被美色衝昏頭腦,半點沒察覺他的不悅,他坐到崔玨本來的位置,一瞧王嶺礙眼,揮手:“你去幫崔玨。”

王嶺戀戀不舍地站起來。

司鐸真覺自己時來運轉。

先頭一進屋看到崔玨、王嶺與白以雲居然這麼近,心中還有憤懣,但現在竟也能坐在這裏,實在美哉。

他見白以雲手放在桌上,是那般柔軟白嫩,便忍不住抬手想摸。

白以雲狀若無意地拿起茶壺,避開他的手,給茶杯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