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書房,連一口茶都沒來得及喝,門外就有下人匆促道:“王爺,紫宸院傳話來,說是讓王爺過去。”

時戟立時放下茶盞,他猶豫一會兒,冷哼著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下人說:“紫宸院隻讓王爺過去一趟,並未告訴小的。”

時戟略躁,抬手揉揉額間,他不是煩紫宸院有事,而是煩自己因聽到紫宸院有事而心緒不寧,甚至想步履匆匆朝紫宸院去。

還有剛剛,見她流那麼點血,他低頭快得如憨子。

而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從兩人鬧開後,她的日子照樣清閑。

煩。

時戟揚聲,道:“不管什麼事,別來煩本王。”

都說一旦有一件煩心事,則容易事事不順,對時戟來說,紫宸院的不寧是個開始,緊接著,又一件煩心事砸來。

第二日,皇帝發難,想將手伸向富庶的兩江,時戟掩飾嘲諷,直道:“陛下既想派出欽差,臣往年曾去過江南,願盡微薄之力,為陛下效勞。”

皇帝被這厚臉皮的自薦氣得渾身發抖,隻是,時戟在朝堂上是“兵痞子”作風,而且,他就算離開京城,皇帝根本不能改變局勢。

事已至此,皇帝頹然:“有勞皇叔。”

於是,時戟明目張膽把肥差攬到自己身上,臨出發前,他站在紫宸院外呼了口氣。

這一走,至少是月餘。

他是想道別,但他都猜得出蘭以雲要問什麼了,定是“什麼時候回來,我調製的香還需要你幫忙”,之類的。

想想就窩火。

終究是沒再踏入紫宸院,時戟南下。

時戟忙於公務,隻聽陸立軒對她的稟報,每次都是“尚好”,雖沒有新意,但他每天都得聽。

因為從“尚好”兩個字,他腦海裏就勾勒出她調香的側顏,靜謐又美好。

一轉眼,三月過去,而時戟也終於回京城。

接風宴上,他仗著酒量好,把陳年老酒當白水喝,直到微醺,回到王府屏退左右,他站在紫宸院外,心潮起伏。

三個月來,他有不想她的時候嗎?

借著酒勁,時戟搖了搖頭,可是她一定沒想過他。

不公平,太不公平。

身體快過腦子,他已經進入院中,循著熟悉的記憶走到正屋門口,隻看屋裏亮著暖光,從熟悉的窗口泄露出來,溫暖又舒適。

這麼晚了蘭以雲還在調香。

時戟象征性地敲門,也不等下人開門,自個兒推門而入。

三月不見的人兒正坐在桌子前,她手上拿著香枝,似乎在對照書籍,一隻手按在打開的書頁上。

雖有人知會她今日時戟回來,但時戟的貿然闖入,還是讓她詫異地抬起眼睛。

時戟貪婪地打量著她。

她頭發半挽著,隻簪著素色簪子,眉目間有種成熟的風情,眼眸卻格外澄澈,小小的鼻子,嬌嫩的嘴唇,還有那令他魂牽夢縈、不盈一握的細腰……

時戟一怔。

那腰腹略微渾圓,即使衣裳寬鬆,也擋不住它的圓態。

細腰?

這腰怎麼回事?

第77章

蘭以雲站起來,對他笑了笑:“王爺。”

時戟疑是自己醉酒看錯,他眨眨眼,一直盯著蘭以雲的腹部,直到蘭以雲也因為奇怪,低頭看鼓起的腹部。

時戟問:“你肚子怎麼回事?”

蘭以雲:“……”

她一手放在腹上,歪頭看他:“五個月呀。”

時戟驚詫不已,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做夢,疾步走到蘭以雲身邊,怕驚擾她,腳步變輕許多,他扶著她坐下,想把手放上去肚子時,突然頓住,手就伸在半空中,不進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