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放在唇畔:“噓。”
司以雲睫毛撲閃,好會兒才穩住心神,隻看李縉周身都沒有人跟著,他不像往日穿著華貴,然而,即使隻是一襲簡單的白袍,也壓不住身上貴氣。
茶館小二上來問茶時,態度恭敬,動作小心翼翼,顯然是對他抱有敬意。
這裏的粗茶又怎麼入得李縉的口?
司以雲有點忐忑,卻看李縉說:“與這位姑娘一樣便可。”
小二神色恍然,心裏隻道這姑娘好福氣,得以讓這般氣度的大公子共飲。
而司以雲不明白怎麼就和李縉碰頭,因她帶著幃帽,看景色時,帽紗分開左右掛起,遮遮掩掩之下,美目婉轉,眸色比春水更動人。
瞧在李縉眼底,他眸色微動,抿一口茶,潤潤喉。
便看她斟酌著說:“這麼巧,奴竟與爺碰上。”
李縉彎彎眼睛,溫和地笑:“怎麼,不高興?”
司以雲臉頰微紅:“奴自然是高興的。”
李縉看到江上畫舫,輕緩地說:“我在畫舫上看到你,專程來找你。”
這話說得輕巧,可不用尊稱,隻用“我”,蘊含的意思也叫人十分詫異,司以雲呼吸有一瞬的慌亂:“謝謝爺的厚愛。”
李縉站起來,執起她的手,道:“去畫舫上。”
司以雲猶豫:“碧螺還在買粽子。”
李縉招手叫來小二,給一錠銀子:“等會兒,有個丫鬟找她主子,你就說,和家裏爺回去了。”
小二哪見過這麼多的小費,笑得合不攏嘴:“好的爺,多謝爺。”
被李縉牽著手,沿著楊柳岸疾走的時候,司以雲盯著他,忽然覺得這位爺,居然也有這般急不可耐的時候。
他雖然極力克製著,可是步伐走得比平時大,眉眼依然溫雅,但有一種他過去不曾出現的神色。
躁、急,亦或是喜。
他好像遇到天大的喜事,要與她分享。
待登上畫舫,司以雲還沒來得及摘掉幃帽,李縉主動扯開她的幃帽,這動作雖然不至於如何,但對向來溫柔的李縉來說,是有點魯莽了。
細密的吻落在司以雲臉上,他呼吸越來越沉。
突然,他咬著她的耳垂,呢喃:“我好高興。”
司以雲困惑地看著他。
李縉低笑一聲,抱著她放到畫舫船艙中央的大床上。
隨著江水滔滔,畫舫晃悠,水上水下,都是熱鬧一片,司以雲逐漸被帶到一個境界,餘了之時,她勉強撐起精神看向畫舫外,已是漫天落日餘暉。
李縉從情意中脫離出來,又是那般的溫潤如玉,隻是為她梳理鬢邊的頭發,一遍遍撫摸著司以雲的臉頰,從喉頭發出一聲喟歎。
司以雲抬眼看他。
李縉問:“你今天,和另外兩個女人,聊了什麼?”
司以雲心裏一緊。
宅邸發生的事,李縉都知道?
還是隻是巧合,他問的女人,不是曼娘和妙娘?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司以雲猶豫不過一瞬,如實說:“曼娘和妙娘,托奴給爺帶句話,爺要是有空,去看看她們吧。”
李縉盯著她:“你在床上提這個,不怕惹我生厭嗎?”
司以雲目光閃爍,便像是有無盡的委屈:“奴也怕,若說了謊,爺定是會厭惡奴。”
李縉輕聲笑了笑。
如玉般的手指在她脖頸上輕輕刮過,一下、兩下、三下,他停下來,說:“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這句話每個字都很輕,好像怕吵到什麼。
司以雲盯著他,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破綻。
她低低應了聲,心裏難免驚懼,李縉在警告她,是哪件事?湘娘子、曼娘妙娘?一時之間,她腦海裏劃過許多事,沒有個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