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目朝左右下屬一點頭,左手邊的先衝到門邊,撩開門簾,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想應是男主人離開了,女主人尚在熟睡,不可能掛上門栓子。一介平民屋舍,也不可能有什麼女婢婆婦在外守夜,幫忙栓緊門窗。

眾人如入無人之境,步步趨近那內屋中的雕花大床,屋內暖意融融,還置有地龍,倒讓眾人心下詫異一瞬,見這半晌也無大反應,頭目膽子更大,快步走到床邊,拿出早準備好的迷香一隻,打開掩火蓋子,香頭燃起青煙,朝床上那隆起之人的鼻子處探去。

突然一手伸出抓住頭目的手,再一個用力將那煙頭直直戳向他自己的麵門。

頭目也是有些功夫的,立馬還力抵擋,卻不想被對方力氣猛增一級,抓著他下領處一提將人攥進了屋帳內,一時帳內被浪翻湧。

黑暗裏,其他人見了還以為頭目突生色膽,想要一親美人芳澤。都愣了一瞬,失笑起來。

直到一聲慘叫響起,頭目從床輔內跌了出來,雙手直扒啦著自己的嘴巴、脖子,嗷嗷叫著沒能說出半句正常的語言。

床上的人翻身而下,右手執一柄精鋼小刀,身形尤顯嬌小無比,比起駕勢,看過來的眼神亮如雪刃,在一片漆黑的世界瞧著讓人隻覺寒糝、駭人。

嗤一聲響,室內終於亮起了燭火,屋外也有大把人聲湧入院中,個個舉著通火透亮的火把,而為首之人便是韓翊。

“該死的登徒子,竟敢摸到我四哥院子裏,不想活了!通通給我抓起來,就地正法。”

他這一吆喝,潛伏許久的漢子們都紅了眼,舉著掃帚、釘扒、洗衣棒子,衝向屋子,立時與一群黑衣人打成了一團。

手執精鋼小刀的小璃率先殺上來,小刀幾乎刀刀見血,雖未致命,不過幾招就把黑衣人們嚇得紛紛走避,不敢近前。

對黑衣人們來說,他們隻是來“偷人”的,不是來拚命的。正而八經打起來的時候,對方人數比自己多兩倍有餘了,怎麼打得過啊!沒一會兒,黑衣頭目被小璃踩著臉,爬地上起不來,終於投了降,其他人也隻能放下武器了。

韓翊抓住那頭目,喝問,“說,是誰指使你來這裏搞事兒的?你們到底想對我們小仙女兒幹什麼?若有半個假字兒,老子卸了你這條胳……”

哢嚓一聲響,那人的半條胳膊就歪了下去,以一種極難看的角度,歪懸在肩頭。光看一眼那皮包著骨頭關節的位置,都讓人頭皮發麻。

韓翊嚇了一跳,扭頭一看竟然是小璃動了手,這股子狠辣勁兒便是男人的他也暗暗心驚。

怎麼衛四洲身邊的,都是這種狠人哪?!

平常手腕脫臼就夠疼的了,莫說整條胳膊脫臼的疼痛指數,直接升三級不止。疼得那人本被迷香棒灼傷的嘴巴喉嚨更疼了。

“說,小的說,求……求大神饒命啊!”頭目連連叩首,扯著被迷香灼傷的嘶啞破裂嗓音,叫道,“這,這都是集美監雇傭咱們來抓這裏的小娘子,聽說是住在這東廂主院裏,長得跟……跟韓國公府的夫人一模一樣。”

“韓國公府?!”韓翊一聽,火氣蹭地竄到頭頂,同情心瞬間都沒了,一把攥起頭目尚好的另一根胳膊,就想一起卸掉,但被小璃攔住了。

小璃問,“集美監現藏在何處?”

頭目目光閃了閃,小璃回頭遞給韓翊一個眼神兒,韓翊這會兒可一點兒不覺得小姑娘殘忍狠辣,毫不猶豫地哢嚓一聲。

慘叫聲中,那人通通招了,“他在,在……在郊外農莊裏,是徐大人……徐大人家的農莊。”

韓翊大罵,“好你丫的徐靜山,個王八蛋。竟然還把這種瘟神藏著供著,想要借機攀高枝兒。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