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哎喲,才說你兩句呢,就嬌氣上了。”
這時,衛四洲端著牛奶來了,方琳立馬跑掉了,還故意把門掩上了,曖昧的笑聲隔著門都能聽到。
韓傾傾不好意思極了,“你……放下,我一會兒喝。”
衛四洲一看就知道,小姑娘這又在鬧別扭了。
溫聲道,“溫的,趁熱喝,不然就涼了。”
“我知道,你……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傾傾……”他輕歎,“啥也別擔心,哥在這裏守著你。”
她勾著腦袋,咕噥,“可是,你還有那麼多兵,那麼多兄弟等著你回去呢!我……我都長大了,我會照顧自己。還有彬彬哥和琳琳在,我沒事兒的。你回去吧!”
他的氣息慢慢靠近了些,大手撫上她的小腦袋,一下一下地捋著那頭柔軟的發。為了考試,為了升學,小姑娘不知什麼時候把長及腰背的發都剪掉了。
他知道,其實她自己是舍不得的。可見這現代的升學考試一點都不輕鬆,小姑娘的壓力應不小。學校給姑娘開綠燈,免去學雜費,還每月給助學基金。接受了這麼多便利和善意,她更不敢放鬆,必須要有拔尖兒的成績做回報,可是姑娘是有血緣長輩的,因差陽錯獨自生活在這個一千年後的現代世界。一個小小的姑娘,提前開始學習獨立生活,需要承受的壓力不是尋常人能想像的。
衛四洲心裏也很矛盾,如果他去年就告訴她,他已經找到她的父母了,也有能力安全送她回到親人身邊的話,也許根本不會發生小姑娘被學業壓力壓到身體出問題的情況。
現實沒有如果說,他自私地替她做了決定,就必須由他來負責照顧她的一切。對於照顧小姑娘,他甘之如飴,樂此不疲。
“傾傾,想知道現在我們西州營在哪裏嗎?”
她磨了半晌,才小聲問,“……哪裏呀?”
“等你睡醒了,我帶你看看。”
“哦……”
“要我唱催眠曲嗎?”
“才不要,你五音都不全,唱了人家更睡不著了。”
一說起小綿羊、小白兔,兩人都笑起來。
她終於轉過身。
他的大手握住鑽出來的小手。
“洲洲哥。”
“嗯。”
“晚安。”
“晚安。”
我多希望,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的夢裏隻有甜。
待小姑娘睡著了,衛四洲又親自把另兩隻送回了學校。
路上的時候,衛四洲問起學校學業的情況和升學的壓力,兩人你一嘴來我一嘴,唾沫星子橫飛都隻講了一小部分,就讓衛四洲窺見了現代世界的人們,對於“教育”的重視程序,比起他們千年前的古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大魏朝在以前太平盛世時,讀書的確是整個皇朝最令人向往、提高社會地位的路子。其實,就算到了現在的大魏,稍有些家底子的人都努力地想要供養出一個官身。光是考上小小的秀才功名,那在整個村鎮上都是極長臉的事兒,整個家族都要跟著往上抬一級,各種好處亦不少。若非饑一荒加戰亂頻發,老百姓們也是渴望讀書的啊!
他還記得,蹲大戶家牆角討銅板時,偶時能看到那些人送孩子去私塾讀書,心裏隱隱升起的羨慕。想當初,他剛四歲時,也有專門的先生給他啟蒙,他讀過《百家姓》,念過《弟子規》,學過《道德經》。當時他還覺得失去了玩樂時間,老大不高興地發了幾頓脾氣。可是後來的後來,每每想起那些模糊的記憶時,才知道能讀書習字的日子,是多麼的珍貴難得。雖然隻是千個字的文章,他後來細細砸磨出裏麵的道理,讓他在孤苦無依的日子裏,有了些心靈慰籍,沒有走上那些普通流浪兒的死路,沒有失去最後做人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