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長懷被這話問得猛然一驚,“這,這……這是皇令!衛將軍……”

衛四洲突然伸手過來,嚇得郭長懷想要後躲,可肩頭一下被那大掌抓住,整個人差點兒被壓跪回地上去,偏偏對方又拎著他,竟然像以前一樣,肩攀著肩,做出一副親密狀來。

低聲道,“郭大人,你我之間如此熟悉,何以這般見外。大人你是知道的,你離開的時候,連一匹車馬一筐糧食都沒給咱們留下,尋常人等早就餓死,變成餓死鬼了啊!”

不知哪兒刮來一陣冷風,郭長懷朝四下裏一看,樹林裏的眾人看著他的臉色都陰沉了好幾分,有的甚至故意故起鬼臉,糝人得慌。

身邊的俊美男人還故意壓著嗓子模擬兩聲鬼叫,“郭大人,你可知道,你離開後,我們兄弟餓死了多少個嗎?在場,可都是被你拋棄掉的兄弟啊!”

當下便有人瞬間化身成了戲精,吐著舌頭甩著雙手,做出鬼樣兒,叫著“餓死了,餓死了,我想吃人手”,旁邊跟著有人歪臉歪嘴附合“我要吃大腿,大腿肉♪肉多”,一時間所有人都跟著有樣兒學樣兒,搞得整個山林秒變“鬼林”。

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嚇唬人的,郭長懷雙腿一抖,吧唧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連連念著四方神佛,求饒命,“各位鬼兄鬼弟,恕罪啊!小的回頭一定給你們,給你們燒香燒最好的香,供最好的元寶紙錢大車房……求各位鬼兄鬼弟放過小的,小的也是……也是迫於無奈啊……拜托拜托……”

瞧著郭長懷這慫樣兒,其實還跟當年一樣一樣,完全沒啥長勁兒,就是欺軟怕硬。

眾人笑鬧了一陣兒,眼見著天色愈晚,才又繼續前行,但方向並沒有變。

這會兒子,郭長懷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衛四洲走遠了,郭長懷想追,就撞上了阿寶。

阿寶曾經的嬰兒肥沒了,長成了一個清秀中透著英氣的俊朗小郎君,看著身形比其他士兵瘦削了點兒,但每日爬杆操練練出的肌肉也撞得郭長懷一個踉蹌。

阿寶扶了他一把,悠悠道,“郭大人可知,咱們兄弟一行從東原城出來,走到這地界兒,吃了多少糧,喝了多少水,磨破了多少雙布鞋,得給馬匹喂多少草料?”

郭長懷臉皮一抽,“這……”

他知道個屁啊,向來這種小事兒都有的是人操心,他隻管坐著馬車跟著大部隊走便是。

阿寶扶了扶自己的熊貓鏡片,自從他的文案工作增加之後,度數又提高了,才換了新的超輕薄鏡片,“郭大人,你可知我們一路上為撫綏百姓,繳了多少匪賊,死傷多少兄弟,要花出多少撫恤費?”

郭長懷想罵,這關他屁事兒啊!再說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誰特麼還發撫恤費。有關係的扔幾個碎銀,沒關係的就當是命了。

“郭大人,你可知道……”

“知知知,我知道,你們不就是想要糧要米要軍餉嘛!有,都有,老子出。”

阿寶聞言,立馬咧嘴笑開,還行了一個揖禮。

“大人明禮,小的代眾位將士兄弟們謝過大人了。”便從懷裏掏出一卷紙來,“這裏列出了咱們時下急需的糧草車馬數量,還有撫恤將士的銀錢。另外,為了提振士氣,您看咱們這來來回回的跑也不容易,血氣方剛的漢子們也需要心靈上的安撫,勞煩大人請個門路,給咱們兄弟招些妥帖的姑娘來慰勞慰勞大家……”

郭長懷一臉肥肉都快抖掉了,“你……你們……你們把我當什麼了?給糧給錢,還……還,還要給你們當龜公找伎子?”

阿寶笑容一收,“大人,您這話就說得難聽了。當初來東原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