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哪懂得那麼多道理大義。若是尋常販夫走卒,最有效的法子便是令行禁止,賞罰分明,絕不容情,一視同仁。”

韓傾傾細細咀嚼了這12個字,想起了之前阿寶和衛四洲,還有張五娘和萍娘都跟她提過的一句話,“對這些撐頭小子,不聽話的通通拳頭伺候,別跟他們講理,拳頭才是他們的硬道理。”

說白了,她的問題就是斯文的辦法隻適合認知水平相同的人,大家都很自覺自律;而對普通大魏人,未讀書不知禮,哪裏知道愧疚二字寫法,全憑一腔熱情和本能行事,難免粗之大葉,顧慮不周,或者偷奸耍猾,魚目混珠之事。

如此,對蠻夫就得用鐵血手段;對誌士,最適有情有仁義。

“呀,我明白了。謝謝大郎!”

韓傾傾高興地握了握王司涵的手,回頭跑掉了。

“哎,六妹妹……”

看著姑娘一蹦一跳離開,穿過一道門兒就不見了蹤影,王司涵再次沮喪地歎了口氣。

韓翊聽說妹妹回來,尋過來時,隻看到王司涵,倒有些奇怪。

想問吧,大郎嘴最嚴,根本問不出,隻得換了個話題。

“最近京裏流出的一些傳言,你沒跟六娘說吧?”韓翊問。

“沒有。她在西州幫那蠻夫本就操心費力,京城的事情自然由我等兄長解決便可。你想說什麼?”

韓翊擰眉,“嘖,以往抹黑安西王的東西,也就一股風吹過便了。但這次,對方像是早有計劃安排,一條一條的壘起來,衛四洲明明為大魏平亂,傳回來的都是他噬殺成性、拿無辜百姓做墊腳石的事,越傳越跟真的似的。你不覺得,這太不對勁兒了?”

王司涵淡淡道,“寡婦死了兒子,還有什麼指望?不得瘋掉,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平衡一下心理。”

這時候,京城突然出現一家百多口人集體暴斃的事件,死狀淒慘,曝屍於街坊,瞬間傳遍了整個京城,轟動一時,直達天聽。以至於一堆禦史瘋狂彈駭衛四洲,因為死掉的正是盧嬤嬤一門上下,連孕婦也不例外,死狀其為淒慘。還獄中的盧氏祖孫聽說後,又尋機上了朝,在百官麵前痛斥衛四洲的“殘暴”,直接給帖了個“西州暴君”的稱號。

但此時衛四洲並不在京城,眾所周知他現在東麗國平反呢!如何就能將京城的事兒,栽到他頭上,這矛頭的根源便落在了“紅顏禍水”韓傾傾頭上。

這生拉硬扯的“冤債”,本不該引起那麼大轟動的。但問題就在於,這消息是從民間爆出來的。不同於太子案,關於內庭之中,民間聽到風聲,也沒有親眼看到盧家一門慘死來得震撼、真實。

要的就是這種目所能及的“真實感”。

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的認知範圍就限於自己所見所聞所想。見聞之後,以各大茶樓酒肆裏又有說書先生們評說其事兒,也沒人管。衛四洲是安西王,不是皇帝,沒住在京裏,自然由得他們隨便胡說了。再牽扯上了韓國公的小娘子,與太子之死也有些幹係,這“紅顏禍水”的名號便跑不掉。

韓翊想到這事,就煩,“他們抹黑衛四洲便罷,但我們六妹妹也被這般汙蔑,如何是好?”

王司涵臉色也極難看,“顧小三不是已經安排人,趕走了那兩說書先生。還有誰敢在背後嚼舌根兒?”

韓翊道,“趕走了又能如何。這消息都傳出去了,我們六妹妹回京後,連詩酒會都沒參加過幾次,就被人說狐狸精,什麼禍水,真是……最毒婦人心哪!”

換了尋常人,這就是毀女子名節的事兒,以後誰家敢娶這樣的女子。

韓傾傾自不會在意,可做哥哥們怎麼會容許妹妹被這樣“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