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說了之前,咱陛下從來不近女色。怎麼能保證,就能一發命中,生下大胖小子啊?”
“是呀是呀,又沒有前例,如何證得?”
“嘖!你們也不瞧瞧,當今陛下是怎麼奪下龍位的。幾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就這能耐,生個大胖小子還是難事兒。”
“呸!說得那麼輕鬆,西巷那個大戶鹽商都快四十不惑了,娶了多少門小妾,丫頭片子一個個落地,就沒見半個帶把兒的。”
“瞧你說的,真要生出半個帶把兒的,他家不急得上道觀去驅邪了!”
“呸呸呸,說這些有啥意思,不如來押一把。看看咱們這位新陛下,啥時候能一舉得男?”
“切,你這重點偏了吧?怎麼也該先押是陳家二娘當皇後,還是喬家娘子飛上枝頭做鳳凰?”
“沒錯,就押這鳳冠落在哪一家?”
聽了半天,竟然沒有一個提到“韓國公家的小娘子”。
眾人發現,韓傾傾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瀕臨噴火暴走的邊緣。
韓傾傾心忖:她就離開了一年多,這就人走茶涼了嗎?可她之前離開了二十年,京裏還有她的傳說呢?!
嘎吱一聲刺耳響,姑娘奔下了樓。
飛拂的紗幔被風掀起,露出半張新顏,那吹彈可破的雪膚花貌,驚鴻一瞥,引得梯上一人直接滾了下去,巨大的聲響惹得周人一片轟笑,更有甚者腦袋扭得太快卡住了。此時春裳還未褪去,便是外罩的妃色滾絨披風,也掩不住那玲瓏身段,行走間帶起陣陣香風,有人深深吸了一口,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啥陳二娘喬大娘都灰飛煙滅。
韓傾傾走得極快,氣極之下,抬腳踢出,正中一門兒。
門嘎吱一聲打開,內裏竟是一片桃李芬芳,如雲如霧,綿綿不絕,一眼看不到盡頭,淡淡的春風帶著桃花香撲麵而來,沁人心脾。
韓傾傾的心火卻被這股桃香激爆了點。
好嘛,這早不來,晚不來,來得正是時候。這是老天爺都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去教訓渣郎吧!
她一腳跨過門欄,回頭對追上來的小璃道,“若是今晚還未回來,你們便自己去京城吧!”
“傾寶兒,你別……”小璃想說什麼,房門已經被姑娘關上了,再打開時,裏麵的人一臉奇怪地嘀咕,怎麼會聞到桃花香,西關比京城更冷,桃花眼下還在打花骨朵呢!
一看到桃花園,韓傾傾就從一個建築,認出了隸屬皇宮。
她氣衝衝地走在遊廓裏,左右庭院中,皆是粉白豔紅,暗香繚繚。
沒考慮那麼多,現在掌管禁軍的又換回她家四哥韓玉修了,聽阿寶提過衛四洲身邊最親近的親衛,還是西州的那幫人。
行到一處洞門時,有人聲傳來,立即躲到了旁邊的假山後,便見著一對主仆模樣的人在交談。
女婢左右顧看後,才道,“娘子,方才太後派人來遞消息,說陛下喜歡熬鷹。宮中便養了一對小鷹隼,就在前麵不遠的鹿遠台。若是咱們能引蒼鷹聽令,定能博得陛下關注。”
女主子生得清麗娟秀,渾身散發的就是那種古裝劇裏,標準大家閨秀的範兒。
聽到這樣的重要秘聞,女子眉眼舒張,麵露驚訝,“鷹?那,那不是……會吃小雞的飛禽。可這等飛禽,我一個閨閣女子,如何使得啊?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女婢微歎,“娘子,方才小公公給了我一物,說隻要咱們現在過去……”
聲音一下低了幾度,韓傾傾聽不到了。
“如此,咱們便可事備功半。”
說完,主仆二人便匆匆離開了。
韓傾傾心想,衛四洲什麼時候喜歡上熬鷹了,她怎麼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