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私下請宮外的婦科聖手為她診脈,將調理用藥製成蜜丸送入宮中。
癸水來了後,溫水化開送服,可緩解一二。
蘇慕宜想了想:“無事的,我服藥大半年,已有好轉。等過段時日方便了,再托信給母親罷。”
現下的確也隻有這個法子可行,秋露點頭,收起香膏,去為她準備睡醒後要換的衣裳。
方才小娘子特意叮囑過,往後不可再用熏香,說是新帝聞不得異味。那位陛下真是古怪難伺候,秋露禁不住腹誹。
忽然,蘇慕宜問她:“秋露,前幾日交代讓你臨摹的字,可有臨好?”
秋露忙回過神,佯裝尋找那疊宣紙,“快好啦,小娘子容我找一找。”
見她這心虛模樣,蘇慕宜便知她必定又趁自己不在長秋殿,悄悄偷懶了,輕歎道:“以後可不許再這樣。”
她所處的這個時代,雖然民風開放,但女子生存不易。
這些年,她一直在教秋露看書識字,希望小女郎將來離宮去了外麵的世界,能有謀生的本領,不必仰仗他人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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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散了早朝,霍珣乘輦回禦書房批閱奏疏。
行至殿外,白玉石階下立著一道熟悉身影。
霍珣不由蹙眉,見狀,新來的近侍餘泓忙開口:“請陛下稍候片刻,臣馬上處理好此事”。
“不必。”霍珣徑自走下石階。
覷見那玄色袍擺,英國公跪地行禮,重重叩首:“求陛下準許臣的請求。”
這老頭還是和當年一樣固執啊,風雨無阻,不達目的不罷休。
霍珣語調不疾不徐:“送英國公出宮。”
餘泓會意,吩咐小黃門上前攙扶,英國公嘴唇嚅動,想繼續哀求,卻聽見那近侍隱隱帶著威脅道:“英國公,若您希望蘇娘子平安無虞,最好還是趁陛下顧念舊情,趕緊離開罷。”
再看霍珣,神色漠然,完全不為所動。
英國公輕歎一聲,拱手行禮告退,自覺隨那小黃門離去。
剛好步輦也過來了,餘泓謹慎詢問:“陛下,是否還是和先前一樣,為英國公準備一輛馬車?”
霍珣抿著唇沒做聲,便是默認了。
禦書房內,奏疏堆砌如小山,批完後,已是掌燈時分。
褚叡過來稟報軍務,並說,那天蘇娘子指認的小黃門,人已經找到了。
霍珣擱下紫毫:“關押何處?孤想親自會一會。”
褚叡道:“在西苑的一處廢棄宮室關著,那雜碎嘴硬,出言不遜,陛下還是莫要去了,免得髒汙陛下的耳朵。”
“哦?倒是有趣。”他施施然起身,唇邊雖銜著笑,眸中卻透出幾分冷意。
兩人去了西苑,沒有讓內侍跟隨。
為逼問出其同夥,褚叡輪番上了酷刑,那暗樁實在受不住,這才招供。
他渾身衣裳染血,像癱爛肉似的掛在刑架上。
負責刑訊的禁軍劈頭蓋臉潑了一瓢涼水,將他喊醒來問話。
燭火很暗,霍珣大半身子沐浴在陰影中,麵色肅冷,猶如地獄中爬出的修羅。
“蘇氏的匕首,是你給的?”
暗樁啐道:“我壓根就不知匕首的事。”
褚叡臉色大變,忙出言解釋:“陛下,這雜碎下午還招供說,匕首是自己硬塞給蘇娘子的……”
霍珣用眼神示意他閉嘴,又道:“宣政殿的刺殺,與你有關?”
他卻不肯答話。
“很好。”霍珣撫掌,忽然大笑道,“你是霍琿留下的人,孤可不會善待。”
話音剛落,一道鐵鏈自後纏上他的脖頸,越收越緊。
霍珣麵無表情看著那人掙紮,渾不在意血沫子噴濺在他的衣襟,直至最後,室內再無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