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書包裏拿出一樣東西塞到江廷手裏,是一個定製的絲絨首飾盒。
“江先生,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要不你送給別人吧。”
話一出口,江廷的臉色驟然變了,尤其是後半句聽得江廷冷笑:“別人?你覺得我應該把它送給誰?”
徐慢沒料到江廷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低著頭繼續假裝天真無辜:“我不知道,但我不能收。”
從她出現在這裏,江廷就已經猜到了原因,但此刻他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得煩悶。說實話,江廷覺得徐慢哪裏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像現在這樣,油鹽不進,拒人於千裏之外,他根本找不到方法對她好。
“隻是一份普通的禮物,上次比賽我沒來,這是遲來的慶祝禮物,”江廷緊盯著徐慢的雙眼,神色冷冽,身上的香水味似乎都帶著冷了幾分,“如果你不喜歡,那就拿去扔了吧。”
徐慢絕對相信江廷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立刻拽住江廷的手,止住他接下來的動作,這短短幾秒她也在思考,是不是她表現得太過冷淡了,以至於江廷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江先生,我不是不喜歡這個手鐲,隻是——”
“我送出的禮物,從來不會收回。”江廷不開心的時候,連話語裏都像淬了冰一樣寒冷,“而且,我也不會隨便送女人禮物。”
徐慢還在怔愣間,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江廷已經把手鐲套在她腕間,寬大的手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好像輕輕一折就可以把它擰斷。
徐慢被自己血腥的想象嚇了一跳。
她抬頭望向江廷還沒開口,他薄唇輕啟,語氣是少有的強勢,“所以徐慢,不要拒絕我。”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但徐慢好像聽出了言外之意。她以前就聽說過送手鐲的含義,說是想把對方牢牢圈住,無法逃脫,此情此景徐慢覺得這無異於是個殘忍的詛咒。
她隻能硬著頭皮道謝,並表示等她下周回來再請他吃飯。
“下周?”江廷問她,“你要去哪?”
“我明天要去灃城比賽,我們的策劃案進決賽了。”
“怎麼又有比賽,”她看起來心情不錯,但江廷覺得煩躁,他扯了扯領口,企圖讓自己緩緩,“你不能歇一會嗎?”
怎麼她一個大學生比他還要忙,整天忙東忙西的。
轉瞬間,他想起一個模糊的身影,穿著破舊的衣服,背著深色的書包,江廷臉色更差了:“和上回那個人一起去麼?”
他說的是在停車場見到的沈斯遠,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當時那人來時帶著一份報名表。
江廷的話聽著太膈應,徐慢實在是連裝都裝不下去了,正色道:“江先生,這是我的隱私,我沒有義務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你。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徐慢轉身就走了,頭也沒回,隻留下江廷還站在原地,看著她融入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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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徐慢就做了噩夢,夢裏有一隻凶猛的狼狗一直在追趕自己,她嚇得四處逃竄,為了跑得更快,她把背包扔了,鞋子扔了,到最後連手機也扔了,但還是無濟於事。
眼看著狼狗離她越來越近,她把手鐲摘了下來,往它身上一扔,然後身後就沒了動靜,她試探性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狼狗倒在血泊裏,眼裏淚汪汪地看著她,它發出低微的嗚咽聲,好像在說,我沒想傷害你。
她戰戰兢兢地走到狼狗身邊,才看到它嘴裏叼著一枚戒指。
然後徐慢就醒了,醒來時她照了照鏡子才發現眼角還留著淚痕。
她在夢裏竟然哭了。
這個奇異的夢境一直縈繞在她腦海裏,她找出了夢裏許多不合理的地方,她安慰自己這隻是個夢,但並沒有消除心裏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