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雲娘倒了杯茶,又問剛才書齋裏的那個問題:“你今日怎麼出來了,不在家學管賬麼?”
雲娘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又半開著窗戶瞧了眼樓下的集市,聽到她的問話,緊挨著她坐下,淺啄了一口,才道:“管賬那種事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慢慢來。”
“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那種想法。”雨安笑道,“是什麼改變了你。”
雲娘嗯了半天,盯著雨安認真地說:“其實我以前真的羨慕你,管賬那麼難的事你卻輕輕鬆鬆的搞定,還獨創了一套記賬的方法,”
聽她這邊誇自己,雨安覺得心虛極了,因為這是都是上輩子的功勞,靠作弊得來的誇獎,受之有愧,雨安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聽她繼續說。
“我以為我也可以想你那般厲害,可是經過幾個月的打擊之後,我發現有些事還是得看天賦。”
天賦確實很重要,可有時候僅僅有天賦是不夠的,傷仲永的悲劇故事雨安牢記在心中,所以她雖然鹹魚無大誌氣,但她依然讓自己每天學點東西,防止自己真的被養廢。話說,在這古代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日子真的很容易養廢。
“但我也有不會的事情啊,比如刺繡!”說到刺繡,雲娘和雨安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雲娘母親的刺繡手藝是安城中數一數二的,雲娘繼承了她娘的天賦。雨安被針紮了無數次,依舊繡不好鴛鴦,而雲娘第一次繡鴛鴦便跟府中的繡娘繡得一般好。在雨安還在跟繡棚上的鴨子作鬥爭時,她已經可以獨自做複雜的衣服了,被那些夫人們好一陣誇獎。程氏也在家中誇了她好幾次,雨安臉皮厚,在一次宴會上,她主動去找雲娘請教。雲娘也不藏私,耐心指導她的問題,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朋友。在雲娘的耐心指導下,她的繡品終於拿得出手了。也就是說,她們倆之間的友誼來源於刺繡。
兩人熱絡了一會兒,分享了自己在過去一個月幹了什麼,雲娘忽然站起來,在雨安麵前轉了個圈,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雨安被她的動作弄蒙了,眨巴著大眼睛。
“怎麼樣?”雲娘見自己都說的這麼明白,雨安還沒有理會道,耐心告罄,直接提醒:“衣服!新做的。”
她身著玫瑰紅石墨刻絲煙羅對襟,緋色雙層紗裙,對襟的細邊繡著橙黃色的花瓣,清新新穎。
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雨安細細打量著這身衣服,覺的挺適合她的,不媚不俗,“好看。”
雲娘:“……繼續!”
雨安:“……”寫話本的時候詞語豐富,誇人的話隨手一撚,但是真正輪到誇人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雲娘的興致被夭折,她憤憤然地坐下,拿著雨安那軟綿綿似包子的肉手泄恨,雨安心中頓時湧出了各種誇人外貌的詞,但是看著她一臉憤然的樣子,默默地將這些詞又咽了下去。
雲娘的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未幾,她摸著下巴打量著雨安,然後露出樒汁微笑。
“幹……幹嘛?”雨安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她環著手臂抱在胸`前,一臉防備地看著她:“我不賣身的!”
“你想我還不要呢!”雲娘知她戲癮上來了,沒好氣地說,她現在可沒心情陪她演戲。
雨安見好就收,立刻變得一本正經樣。這變臉的速度快得驚人,惹得觀看全程的雲娘嘖了聲。“我娘說我應該學習如何舉辦宴會,免得到時候去了別人家裏兩眼一抓黑,什麼都不知道。”
雨安點點頭,表示認同。她舅母再疼愛程錦月,這幾個月也不是逼著她在正院學著管家,就是擔心她嫁到別人家什麼都不懂被婆家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