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上前喝道:“你們是哪個院的,主子的事也是你們敢編排的?”
丫鬟們被她這麼一喝,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下求饒。
程氏心中怒氣騰騰,麵上卻越發平靜,她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道:“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幾個丫鬟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李嬤嬤上前掌摑了那個穿粉色衣裳的丫鬟,她記得她剛才說得最難聽。
李嬤嬤雖然年紀大了,手勁兒卻不小,“啪”地一聲在花園裏格外響亮。
這招殺雞儆猴很有用,未幾,丫鬟們便把玉丹院發生的事全說了。
聽著她們的話,程氏臉色越難看,手中的牡丹被她揉碎了,細白的手指被染紅,豔如嗜血。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忍讓著朱氏,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下場,程霜娘心中冷笑,她這個名義上的母親都還在呢,雨安的婚事那輪到她朱氏做主。真覺得朱青好,怎麼不把月丫頭許給他。
程氏將手中的牡丹花扔掉,狠狠地咬牙,準備去找朱氏算賬。走了幾步她又頓住了腳步,吩咐李嬤嬤去請程望。程望這個兄長一直對她們母女倆不錯,雨安的婚事沒有定,她現在不好跟朱氏撕破臉,隻有讓兄長出麵了。
程望很快便來了墨梅院,霜娘沒有急著告狀,反而跟他聊起了父親在世的事,程望最佩服的人便是父親,聽她這麼說,眼前仿佛又閃現了父親慈愛的眼神,兩人熱絡地聊了會,程氏便提出要出府居住。
程望無意外地拒絕了,程俊在世的時候時常讓他多照顧著妹妹,父親還沒走幾年,霜娘就出府住,這讓外人如何看,這又讓他如何跟死去的父親交代。
程氏在程府住了這麼多年一直好好地,今兒怎麼想起出府,程望狐疑,追問緣由。程氏支吾著不肯說,他便問李嬤嬤。在他的再三追問下,李嬤嬤將花園丫鬟們說的話全說了,末了還著重強調雨安小姐吩咐院子裏的人不讓他們知道,但是丫鬟們沒規矩編排主子這才讓她們不小心聽見的。
程望聽了果然大怒,氣得將茶盞重重地在小幾上一摔,臨走之前留下一句“我會給雨安一個交代”。
看著他怒不可遏的背影,程氏勾著嘴笑了,心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悲涼。這是她哥哥,從小看著她長大、為她抱不平的哥哥!從小父親就拉著他們的手說他們是最親的人,結果還是免不了算計。朱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高,這次可以讓他為雨安出頭,但是下一次呢,她不敢那雨安跟他的情分去堵,隻能用這樣的算計。
李嬤嬤自然知道主子心裏難受,柔聲安慰道:“舅老爺還是疼小姐的。”
霜娘潤了潤幹澀的嗓子,笑道:“也是兄長仁愛,我們母女倆在程府這些日子才好過。”
程府正院。
自從朱青大鬧玉丹院後,朱氏一直心驚膽戰,但是這麼幾天風平浪靜,她心下稍安。皓哥兒已經定親了,眼下她最擔心地就是月姐兒的婚事,便拉著程錦月打聽女兒喜歡什麼樣的。
雖然在心中想過很多遍這個問題,但是聽到母親這樣直白地問,程錦月還是本能的羞澀,她不好意思地揪著手帕。
這時,程望黑著臉走進來,隨著他進來,屋內的空氣都冷了不少。很少見到他這樣生氣,程錦月站起來怯生生地喊了聲父親。
見程望一臉寒意地看著自己,朱氏心中一咯噔,暗道,還是來了!她笑盈盈地迎上去,“老爺怎麼來了?”
顧忌女兒,程望壓住心裏的怒火,側頭朝程錦月說道:“出去,我跟你母親有話談。”
程錦月擔憂地看向母親,朱氏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內傳來一片瓷器破碎的聲音,她閉了閉眼,秀兒擔心道:“小姐?”